云河拉着云风进了小厨房,这才小声嗔道:“你今日是怎么了,竟当着殿下的面说出那些话来。”
云风嘟着嘴哼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一个染院桥卖唱的,是什么高贵出身了,也配在咱们殿下跟前伺候。”
云河知她对赵德昌有意,见不得外人与他亲近,因此也不点破,只道:“都是殿下跟前伺候的,哪有什么身份不身份,不过一样的人而已。殿下看重她,要她近身,也是她的福气。”
云风气得直跺脚,又不好反驳,自跑出去找小丫头们的晦气。云河见状,摇了摇头,舀了瓢水倒进锅里。
第二天一早,雪便已经晴了,刘娥打开房门,只见天地只见一片银白,衬着院子中几株青松翠竹和红梅,显得益发幽静。她伸了个懒腰,自去洗漱。
此时赵德昌尚未下朝,下人们不用立规矩,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刘娥初来乍到,许多事尚不知如何插手,便自在书房中与赵德昌整理整理书册。赵德昌酷爱读书,书房中的书卷,较之庞修竹当日,也是数倍有余。刘娥一一翻过,见那些书卷中不乏一些前朝孤本,心中对这位殿下好读书的印象便更深了。
刘娥刚打扫完书架,正当整摆书案的时候,突然只听见窗外传来几声敲击之声,她忙出门一看,只见一片苍茫雪白大地,却是半个人影也无。刘娥正自诧异间,只见窗沿的积雪上,一只白色的蜡丸正静静的嵌在其中。刘娥左右四顾无人之后,不动声色的走到窗前将那只蜡丸藏进袖中,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刘娥强作镇定的整理完书案,又在香炉里添好了香,这才走到角落里,拿出那只蜡丸,正欲挤破时,突听窗外传来一阵刷刷声。刘娥吓了一跳,忙将蜡丸重新放回袖中,拿起手边的掸子,佯装打扫起来。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刘娥忙放下手中的掸子,迎至门口。
“殿下下朝了?”刘娥见来人正是赵德昌与侍卫张耆,忙低头行礼。
赵德昌微笑着点了点头,将罩衣解下递与刘娥,自走到书案前坐下。张耆忙跟在赵德昌身后,侍立在书案旁。
刘娥见二人神色凝重,便知有事,忙笑道:“殿下下朝归来,想是尚未用过朝食,婢子这就去传饭如何?”
赵德昌含笑道:“你去吧,让他们不必摆在听竹轩了,端来书房即可。”
刘娥忙低头应着去了。
刘娥来到厨间,令负责摆饭的丫鬟太监们携了朝食去往书房,又借口换衣服自回了听竹轩。
赵德昌手下的大丫鬟们分工明确,云河沉稳,便负责听竹轩中一应大小事宜的调度和丫鬟太监们的管束。云风手巧,精于厨艺,便常在房中做一些精细活计,或是下小厨房为赵德昌做一些可口的点心。
刘娥回到听竹轩中,先至正房中,见云河此时并不在房中,仅云风一人正坐在火炉前,拿了张纸,在剪花样子。云风为着昨日因刘娥挨了赵德昌的说,此时见了她也不理睬,只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去做手中的活计。
刘娥见状,亦不以为意,只含笑道:“殿下今早要在书房中用朝食,姐姐若是无事了,还请先去吧,我换身衣服就来。”
说完也不理会云风不善的眼神,微微施了一礼,自回了自己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