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来了又怎么样?前几天不过是给她几分薄面,今天你顾寒都要走了,我难道还能忍着她?看看我这肱二头肌,莫说奚书谣,就算来一个奚赢谣,我也不足为……为……”
“喂,奚书瑶同学,顾寒在这,嘿嘿……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
站在几人身后,推着一大堆行李的奚书谣面无表情。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大概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从你说一介女流之辈的时候就到了,江东学长。”
奚书谣这一句不冷不热的“江东学长”着实把这个将近1米9身高的壮汉吓了一跳,他的身体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可能想到了某个滚烫的水势浇过来一盆滚烫的热水,脸上的自信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学姐我错了!”
江东这厮好不要脸,看得其他三人目瞪口呆。
他认错的速度比打脸的速度来得都快,身体微微弯曲,头也低了下去,完全没了刚才的威风。
奚书谣似乎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其余人身上。
她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地勾了勾,江东这个刚才还想要比肩项羽一般霸气的男人,此时像一只小哈巴狗,利索地跑到她身前,把那一堆行李推了过去。
而顾寒这帮好哥们也默契十足,同一时间抬头看天,往天边的云彩看去。“哇,你看今天的彩虹好美啊。”
“是啊,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婆。”
他们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神中满是慌乱。
顾寒也抬头看了一眼天。
晴空万里,哪他妈来的彩虹?
还有你丫外婆死了都十几年了,你从小到大不是就没见过你外婆吗?
他在心里暗自吐槽,脸上却带着一丝无奈。
再转头看自己情比金坚的三个兄弟,早已经遁开到百米开外,对着顾寒比出加油手势,随后便捂住耳朵转头不看。
这帮孙子!
靠!
看着站在原地,颇有几分憔悴,像是消瘦了许多的奚书谣,顾寒心里莫名闪过些许心虚。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前的奚书谣出门总是风光无限,至少身上要有七八个名牌才有足够的安全感,连一根头发丝都要精致到做好定型,完美才能出门。
如今站在顾寒面前的却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些不修边幅,有一种慵懒随意美的奚书谣。
虽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但却是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感觉。
也才短短的几天,顾寒说不清为什么奚书谣身上就有了这么大的巨变。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心疼。
“那天的事儿……”
顾寒轻轻皱着眉,走向奚书谣。他的眼睛一直不敢看奚书谣的脸,只是低着头,脚步缓慢而沉重。
其实害怕被奚书谣痛扁一顿也是小事儿,顾寒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谎言被戳穿之后的那一份来自心底的愧疚。
顾寒是奔着拯救奚书谣去的,过程中好像也确实有那么一点效用,可结果不尽如人意,谁还愿意在乎什么过程呢?
定好了心思,奚书谣今天是打也好,骂也好,都可以。
唯独顾寒不想看见奚书谣哭。一旦出现眼泪,那就是无休止的亏欠,顾寒走也不能走得那么心安理得了。
正好奚书谣不是那种性格。
从前的她会愤怒加报复,发泄,从推走顾寒的行李一直追到门口就能看得出,今天她肯定是要让顾寒付出代价了。
可就在顾寒逃避着看向行李时,奚书谣也一直默不作声。
顾寒听见了些许若有若无的哽咽声,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画面。
奚书谣没有责怪,没有否定,没有怨恨,没有报复,只是站在那里。
任凭眼泪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