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警告过你,我不是你能随便杀的人吗?”
景明月看着少年红着眼睛目眦欲裂满眼不甘的样子,觉得万分可笑。
陆寒渊终于拨开拥挤的人群冲到了景明月的面前。
景明月抬眼看陆寒渊,眼中的杀意一寸寸收敛回去。
“你听我说……”陆寒渊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景明月相信。为什么荆十文会刺杀她,为什么他又刚好出现在这里。
“进府里解释吧。”景明月单手拎起荆十文的衣领,将他丢给陆寒渊。
“有干净的帕子吗?”景明月向陆寒渊道。
“有。”
陆寒渊一边钳制着拼命挣扎的荆十文,一边勉强从怀中扯出一方干净的帕子。
景明月用帕子将手中折扇沾染的血迹擦干净后,将帕子揉成一团,径直塞进了荆十文的嘴里,堵住少年口中骂骂咧咧的话语。
“省些力气吧。”景明月挥挥手示意陆寒渊将人扛进府里,看着趴在地上仅存一的李禄使者,景明月冷淡一笑,对尹燕泥道:
“今天本官没兴致了,就先到这里吧,把这些人送进都察院的牢房。贴出告示剩下多少钱,等本官哪天心情好了,再与民同乐。”
“是。”
“我没觉得你会蠢到派一个无名小卒来杀我的地步,陆撷英也没这么蠢。”景明月命人抽了荆十文口中的帕子,“还是让他自己说说,为何擅自行事吧。”
荆十文一口口水直接啐在尚书府的青石砖上,眼泪决堤似的便流了下来。
“三哥你曾说过,我们兄弟虽无血缘,但结交于皇昭司亦是天赐缘分,胜似亲生兄弟……可是……
“可是眼见着五哥六哥纷纷死于景明月之手,你却无动于衷!我们兄弟问过你该如何报仇,你却让我们不必追究!如何能不追究!这是血仇!血仇啊!”
“景明月权势无双,你不愿得罪,那这件事便由我来做,纵使功败垂成,九泉之下,我荆十文也有脸见五哥六哥!”
“这一切都是你看到我发布告示临时作为?没有任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这些均系我一人所为。与他陆寒渊无关,与其他兄弟无关,与皇昭司无关!”
荆十文哭得声嘶力竭,充血的双眼紧瞪着景明月,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原来你们兄弟都这么恨我……”斜阳透过杨柳枝刺在景明月的眼上,景明月微微侧头,盯着脚下的青石砖地,长长叹出一口气,不再看陆寒渊。
她的语气风轻云淡恍若无事,却若春日杨柳飞絮,漂泊浪迹,无处停驻。
“不是这样的!”陆寒渊慌忙起身。
景明月的恨意、淡漠、失落都是一把把利剑,扎在陆寒渊的胸口。
她愿意相信他,愿意给他时间解释,他只恨口舌蠢笨,无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