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陛下对景明月其实也不是完全放心,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喜事一件。”陆直俭道。
陆撷英微闭双目冷笑一声,伸手就把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自打景明月那厮入了朝局之后,你们是越发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了!我们督查百官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暗自侥幸的程度了!”
面对陆撷英突如其来的怒火,陆直俭和陆全吉只能垂手而立,不敢出声。
“陛下哪里是不放心景明月?他是不放心我们,怕我们栽赃陷害了景明月,所以才派了陆寒渊那养不熟的狗!”
虽然萧明鼎已准许那人改名为柳定,但陆撷英仍旧习惯称呼柳定为陆寒渊,似乎这样柳定就仍然还是他座下的一条狗。
“上次交代你办的事后续怎么样了?”陆撷英问陆全吉。
陆全吉知道陆撷英说的是给柳定送大礼的那一次。柳定收了送去的书册和药物,只把那十个美娇娘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要练那样的功夫,不可能不用女子散功,陆撷英没有坚持着非要往柳定的怀里塞人,只让陆全吉盯紧了柳定的动向。
陆撷英了解柳定的性子,柳定重情义,哪怕只是利用的关系,他对那个女子也会负责到底。
那个人即使断了阳缘,也总还幻想着不时做个君子,否则在景明月的手下熬不了这么久。
能抓住柳定的软肋,很多事会简单不少。
陆全吉道:“目前没有查出柳定和哪个女子有什么交往,但奴婢敢确保他对此事肯定是动心的,没有一个宦官能禁得起重振雄风这样的诱惑!或许他已经在修炼此功,只是他碍于颜面行事隐秘,就连他身边最亲近之人都瞒了过去。”
“既然要做君子,自然得顾及颜面。”陆撷英始终坚信在男女之事上所有的坐怀不乱都是装出来的,食色性也,没有人能经得住那蚀骨销魂的滋味,人前正襟危坐,人后荒淫无度的大有人在。
“继续查吧,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陆寒渊不是要去广州监视景明月吗?抓住了把柄就把口风漏给景明月,弑师之仇,多么精彩!”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景明月这个人。平日里理性克制,以天下为棋盘步步算计。但骨子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疯起来的时候手段之狠辣,连皇昭司都要甘拜下风。
在辽东景明月为了复仇,公然诛戮李禄全族,将李禄阖族男丁处以凌迟极刑。景阳川是景明月的师父,景明月如果要为师报仇,指不定会做出来什么更疯狂的事情。
广州远离京城,远离天子,天高海阔,他很期待景明月的发疯。
入夜,景明月和赵冰河正在打点行装时,柳定突然来了。
景明月没有感到意外,她马上要前往广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广州与长安隔着万水千山,临别之前见上一面,也好让彼此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