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朝快一年的景明月和柳定终于归朝。看到景明月身穿朝服手持笏板上朝的身影，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样子，景明月的确病重。但好歹能撑着一口气上朝，便还算有转圜余地。

“微臣景明月——”

“微臣柳定——”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幸不辱命，平定南海夷患，消弭岭南疫病。”

景明月呈上南洋商贸新规，南洋一些小国的国书，及南洋商人与大坤签订的契书。桩桩件件有条不紊。

萧明鼎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俱志珍道：“给景大人赐座。”

“多谢陛下，只是不合规制，恕微臣难以从命。”

按照大坤规矩，能赐座的只有六十岁以上的

“首辅大人果真为我大坤立下不世功勋。”户部尚书曾慎宁道，“以身试毒，弭除病患，我等皆不如大人高义。”

“曾大人此言差矣。”景明月道，“真正立下不世功勋的是柳大人，而非在下。”

景明月此言既出，朝堂诸臣皆是诧异。众人只知柳定是被派去岭南监视景明月的，还上的道折子弹劾景明月。不知景明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臣柳定幸不辱命，托陛下的洪福，已在吕宋取得棘黍之种，现已在闽郡、岭南一带耕种。”

“棘黍之种！”柳定此言一出，宋清第一个反应过来，柳定应是假托监视景明月之名，由广州下南洋，瞒天过海，在吕宋取得棘黍之种。

宋清清楚柳定和景明月的关系，故而柳定在弹劾刺杀诸事中的反常表现早已让宋清生疑，原来这小子根本不在大坤境内，而是远赴吕宋取棘黍之种。

海上凶险，小弗人禁止将棘黍之种带出吕宋，柳定此行必然也是千难万险，才为大坤带回可以造福万民地棘黍之种。

宋清握着笏板的掌心微微发汗，看着晒黑了不少的柳定，心中又感到欣慰。

除去那重身份，柳定是配得上景明月的。

一些听闻过棘黍之名的朝官，也都惊讶不已。

“棘黍之种是什么东西？”

刑部侍郎齐煊见到周围官员露出惊诧又赞许的神情，皱眉问道。

棘黍在大坤并未种植，再加上小弗人的严加管控，故而大部分大坤人并不知晓棘黍之名。

但陆撷英知道棘黍是什么。在皇昭司的内库里，就有南巡商队对棘黍的记载，他从那些记载中也了解到了棘黍是一种怎样神奇的作物，在听闻棘黍被小弗人严加看管后，也没再作理会。

此时的他才终于明白柳定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知道为何吴七发弹劾刺杀景明月时，萧明鼎讳莫如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