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头的终身大事,到底还是该由我家老爷来定。”
说着,王夫人又笑着道:“不过凤丫头的话不错,我家老爷最是惜才,定也喜欢满腹经纶的女婿。”
听到王夫人这般说,南安太妃的眼底便有几分失望,“罢了,我原以为府上是真心拿我当三姑娘的义母看,故而才敢这般大包大揽地来做媒。”
“我那外甥自从摔断腿后,原本好好的一个翩翩公子哥,如今却变得十分消沉,心思也敏感了起来,总担心自个儿会耽误人家姑娘,对娶妻之事很是不上心。”
顿了顿,南安太妃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心疼地道:“若非我这亲姨妈向他再三言明,说这贾家的三姑娘最是至善至孝之人,断不会心生嫌弃,只怕我那外甥还不敢提这门亲事呢。”
“且我也同他父母说了,我既是贾家三姑娘的义母,她的亲事自然是能做得几分主的,故而他们家才托我来府上说一说。”
说到这。
南安太妃又瞥了王夫人一眼,叹息道:“可惜竟是我太自以为是了,都怪我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了些,才叫人以为府上是真心看重我这个义母。”
“罢了,既然二太太认为我这义母亲自做的媒不好,我自然也不敢勉强,少不得只能丢了这张老脸,回去同他们说明白罢了。”
顿了顿,南安太妃又意味深长地道:“依我看,三姑娘这义女我也不敢认了,免得叫我娘家亲戚那边笑话了我去。”
王夫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慌了神。
贾家如今日渐颓败,难得有个南安郡王府愿意帮扶贾家,断不能为着探春的亲事得罪了南安太妃。
且宝玉将来的大婚也还需南安郡王府那边帮着助势,以免失了排场。
“既是王太妃娘娘的美意......”
“哎呦烫死我了!”
王夫人刚想先开口应下,却见凤姐忽然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随后便将手里的茶杯直直甩了出去。
还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南安太妃身上,洒出的茶水瞬间便将她的华丽衣裙溅湿了。
唬得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忙上前扶住了南安太妃,细细查看有没有给伤着。
“王太妃娘娘请恕罪!”
凤姐也立即惶恐地跪地赔礼不止,“都怪妾身一时不防让这茶水给烫着了,这才误伤了您,妾身绝非有意冒犯王太妃娘娘。”
邢夫人听到凤姐也被烫着了,手里的动作一顿。
想过去问问她有无大碍,却又见南安太妃满脸怒容,便也不敢在此时多言。
“快去请太医来给王太妃娘娘瞧瞧!”
王夫人的话刚落音,便听到南安太妃寒着脸咬牙道:“不必了,本妃无事,不过是让脏东西弄脏衣裙罢了。”
说着,南安太妃便冷冷扫了眼凤姐,眼底满是阴鸷,“你们家老太太一病,这府里的规矩竟就坏成了这样!”
见南安太妃动怒,王夫人便也忙斥责道:“凤丫头做事向来妥当,怎得今日竟这般毛手毛脚的!”
说着,她又忙不迭地将方才上茶的小丫鬟也叫进来骂了一通,还革去了这小丫鬟三个月的月钱。
处置完毕后。
王夫人见南安太妃仍是冷着张脸,也不命凤姐起身,心中顿时十分忐忑。
邢夫人原只是过来作陪,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却不慎惹了祸,不免也有担忧起来。
一来是担心南安太妃会因此记恨凤姐。
二来她也怕凤姐跪久了会有闪失,到时不好同贾琏交代。
毕竟自己这儿子如今是把凤姐看得比谁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