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邢夫人犹豫着要如何替凤姐求情时,南安太妃终于舍得开口了,“罢了,本妃的衣裙既脏了,少不得只能先回府换身干净的,今日便先不打扰了。”
听到这话后,凤姐才勉强松了口气。
心道探春的亲事总算是暂时拦住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见南安太妃不再追究,忙千恩万谢地将人好生送了出去。
见南安太妃一走。
平儿和丰儿便忙上前将凤姐扶了起来,心疼地道:“奶奶跪了这么久,只怕伤了膝盖,等奴才回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给您揉一揉才好。”
凤姐忍痛笑道:“我倒不碍事,只是委屈方才上茶的小丫鬟了,说来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洒了茶,倒是连累她受罚了。”
说着,她又低声道:“你们回去替我悄悄拿些银子给她罢,便当是我补给她的月钱。”
“是,奶奶。”
话音刚落,便见邢夫人和王夫人已送完人回来了。
“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在南安太妃跟前这般失礼!”
王夫人气急败坏地对着凤姐骂道。
方才她心里虽恼,但顾及着有南安太妃这位贵客在,且凤姐又是她的内侄女,传出去后丢的还是她王家的脸。
故而才忍气吞声没有发作。
如今贵客一走,王夫人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她完全不顾还有邢夫人和丫鬟婆子在场,对着凤姐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从前老太太还硬朗时,我瞧着你行事向来都是比旁人稳妥周全的,怎得如今老太太一病,你便这般拿大起来,丝毫不把我和你婆婆这两个长辈放在眼里!”
闻言。
凤姐却是泪眼朦胧地对着邢夫人行礼道:“还请婆婆明鉴,儿媳从未敢忘了规矩。”
说着,她又转头对王夫人施礼道:“二太太所言,实在叫我惶恐,我对家中每位长辈都是极敬重的,断不敢拿大。”
看到凤姐那委屈落泪的模样。
邢夫人当即便有些心疼。
且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凤姐是她的儿媳妇,凭什么由着王夫人在这欺负人。
“二太太便是想训话,少不得也要耐心些再等等,等将来宝二奶奶过了门,二太太有多少话训不得?”
说着,邢夫人又假意笑道:“今日确实是凤儿失礼了,可她到底是无心之失,且连南安太妃都并未多加责怪,二太太又何必这般疾言厉色。”
闻言,王夫人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勉强笑道:“大太太误会了,我也是为了凤丫头好,她到底还年轻,我这做姑母的少不得便该多教导她些,否则只怕她今后还要犯错的。”
这话邢夫人听得心里更不自在了,似笑非笑道:“凤儿虽是二太太的内侄女,可她到底已嫁给了琏儿,这规训之责难道不是我这婆婆的分内之事么?”
不知是不是同凤姐亲近久了缘故,邢夫人如今的脑子反应倒快。
几句话便把王夫人说得无话可回。
只得讪笑着道:“大太太说的极是,是我这姑母关心则乱了。”
一旁的周瑞家的听出话头不对,便忙上前笑着行礼道:“太太许是忘了,咱们今儿还得细瞧瞧宝二爷大婚当日要宴请的宾客名单呢。”
“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王夫人便带着周瑞家的等人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