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年 11 月 16 日,星期天,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深秋的寒意,河南省开封县的一个公社卫生院里,却被一片阴霾笼罩。
早上 8 时 32 分,卫生院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呼声打破。一名护士在路过女药剂员刘梅玲的宿舍时,发现门半掩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壮着胆子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瘫软在地 —— 刘梅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
护士的尖叫声引来了卫生院的其他工作人员和附近的群众,大家围在门口,惊恐地看着房间内的惨状,议论纷纷。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向开封县公安局报了案。
接到报案后,正在局里值班的开封县公安局史尚局长立即行动起来。他叫上刑侦股陈股长、经验丰富的侦查员老刘以及技术员和法医各一人,五个人跳上一辆北京 212 警用吉普车火速赶往现场。在他们车后,八名刑侦股的侦查员分乘三辆挎斗摩托车也紧紧跟随着驶出了县局大院。
当他们抵达现场时,整个公社卫生院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现场一片嘈杂。民警的到来让原本慌乱的场面稍稍平静了一些。此时负责保护现场的某公社公安特派员小司和公社书记、卫生院院长急忙迎了上来。史局长和他们略略寒暄了几句,确认现场没有被破坏后,几个人来到会议室,史局长先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和死者的情况。
公安特派员小司介绍说:“死者叫刘梅玲,女,33 岁,是本院的药剂员。昨天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她曾找过会计,要走了一本稿纸后回她自己的房间,今天早上就被发现死在了房里,颈部有扼掐的痕迹。刘梅玲的丈夫孙景振是公社的团委书记,长期和刘闹离婚,打骂虐待更是家常便饭。公社和卫生院只有一路之隔,但两人却一直分居。”
“刘梅玲和孙景振近来夫妻关系怎么样?” 史局长一边记录着小司所说,一边严肃地提问道。
“近段日子以来两人的关系有所好转,每到星期六孙景振就会到卫生院宿舍过夜。” 公社卫生院的老院长回答道。
“那昨天晚上孙景振在哪里?现在又在哪里?” 史局长继续追问。
公社书记回答:“上个星期我叫孙景振去参加领导挖河,催了他几次,他一直拖着没去,直到昨天他才答应‘明天就走’。昨天傍晚他把一直跟着刘梅玲居住的儿子小强领到自己的宿舍,今天早上他拿着行李带着儿子就走了。”
“哦?!他把孩子带走了?” 陈股长插话问道。
“没有没有,将近八点的时候,孙景振推着自行车来到卫生院,问药房的小黄:‘梅玲呢?’小黄说:‘还没上班,去她屋找吧。’但是孙景振没有去找,只说:‘我去陈留挖河,顺路把孩子送到我姑母家,下午让梅玲把孩子接回来。’说完就走了。” 老院长解释道。
在大致了解情况后,史局长迅速分派任务:侦查员老刘带着三名侦查员去找孙景振,不要透露案情,如有其他情况立即汇报;陈股长领着五名侦查员和特派员小司一起分三组对卫生院和公社干部职工以及群众进行座谈访问;而史局长本人则带着技术员和法医负责现场勘查。
现场勘查工作紧张而细致地展开。刘梅玲的宿舍不大,里面的陈设简单而整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额头上还有一处不太明显的击打伤痕。死者的裤子被解开,衣服被翻乱,乍一看像是遭遇了不法侵犯,但法医经过仔细验尸后否定了这一可能,这明显是罪犯有意在伪造一个入室强暴杀人的作案现场,企图混淆警方的调查。现场的门窗牢固,无法从外面拨开,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罪犯应该是叫门入室,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而且,现场除了发现了一封死者写给 “左老师” 的一封信外,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不管是指纹还是鞋印,还是其他痕迹物证统统没有提取到。有着二十多年刑侦工作经验的史局长意识到,这次他们遇上了 “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