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组相互对视一眼,田生兰道:“跟这次一样……”
这下,连魏忠贤也不淡定了,他拍着官帽椅的扶手,一锤定音道:“兹事体大,牵扯到多个部门,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人手可不少,待本公谋划谋划,你们回去等消息。”
说罢,就要端茶送客,靳良玉一看急了,十万两银子,只得到一句等消息,他不甘心地补充道:“还求九千岁尽快……”
哪知魏忠贤一下子就翻脸,沉声喝道:“三儿,把匣子还给他们!不相信本公,你们来做什么?另谋高就吧你几位!”
三人没想到这人刚收了十万两银子,还一言不合就翻脸,登时吓得跪倒在地,嘣嘣地磕响头,五大三粗的王登库,忙告饶道:“草民口不择言,求九千岁勿怪……”
田生兰也解释道:“九千岁勿生气,草民们回去等九千岁的消息。”
魏忠贤看在银子的面上,压下心底的不快,黑着脸道:“别磕了,起来吧,尔等也不是第一次与本公打交道,怎么就忘了本公的规矩?”
魏三在旁边及时补充道:“既是收了你们的银子,定会将你们托付的事情办妥,你急个什么劲?抗旨运粮出城,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家督公不得思量周全了?
丢了你家的粮食是小事,坏了我家督公的声誉,你赔得起吗?回去吧,总不过这三两日,就有消息给你们。”
说来好笑,魏忠贤拿钱办事,信誉竟比许多朝廷官员还好,只要给了钱,保证能把事儿给你办妥了。
他最恨的,也是委托人说话不算数,承诺的银子不到账,他报复起来,可绝不手软。
前辽东经略熊廷弼,广宁兵败后下狱,为了脱罪,许四万两银子,请魏忠贤周旋,后来,因凑不出银子,让魏忠贤觉得自己被熊廷弼摆了一道。
魏忠贤很生气,先是迁怒于从中牵线之人,中书舍人汪文言,后借此机会,一举掀翻了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六君子。
自此后,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得罪魏公公,后果很严重!
三人再不敢出声,忙爬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魏忠贤的书房。
来到街上,靳良玉气不过,左右看看没有人,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骂道:“我呸,阉狗!”
吓得田王二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再骂出难听的话来,要是被厂卫的探子听到,不但今日送出的十万两银子要打水漂,被扣在城里的三十两万石粮食也运不出去,就连他们的身家性命,也要不保。
阿宝回到永寿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寅初时分,张蔷和平安睡得正熟。
阿宝顺着梁柱轻轻地跳到地上,再轻轻要爬上炕,静静地回到自己的猫窝,趴在那里,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张蔷一大早醒来,见阿宝睡得正香,忍不住要撸它缎子似的皮毛,刚摸到阿宝,它就醒了。
张蔷不满地道:“看看这身上,在哪儿擦的灰?待会儿让姜姑姑给你洗个澡去。”
阿宝躲开她的魔爪,喵喵地抗议:“喵……本猫有重大发现,这点灰算什么?你要不要听?”
残留的瞌睡一下子被赶走,张蔷望向阿宝蓝宝石一样的圆眼睛,催促道:“什么发现?快讲快讲……”
阿宝向主人传达了在魏忠贤书房里见到的场景,张蔷越听越恼火:“晋商?运粮食出城?魏忠贤,他敢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