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负重的老旧列车,在狭长而坚实的轨道上缓慢向前。
到了1995年年末,杨捡如愿退伍回来。
当晚,他在学校的路口等安心从学校出来。
两个人走到无人处,他就急不可耐地拥吻,内心的激情仿佛已燃烧到头发稍,她任何一点对他肢体的触碰,都令他激动不已。
他柔声说:“宝贝,只有搂你在怀里,我才能感觉到真实地拥有你!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练习‘快乐的事情’”?
被他的神情和语气撩拨的意醉神昏,她小猫一样软语轻声:“我不知道。”
环顾四周,天地间一片萧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遮掩住两个人心里天大的秘密。他急切道:“那去我家!我让妈去买菜,我们在一起,好么?”
见他那么着急,她心里笑。眼前这个呼吸急促、意乱情迷的大男孩,就跟一心一意想吃糖果的小孩子似的。此刻,除了对甜味的追求,再无其它。
他热切地问:“你笑什么?”
“你像个要吃糖果的小男孩!”
“我想吃糖,我喜欢甜味;你……不喜欢吗?”
知道他的话外之意,她低声说:“我不知道。”
“我听已婚的战友说,‘吃糖’的感觉非常美妙,那种美妙无法形容!我想拭一拭,你呢?”
“我,真的不知道。”
……
晚饭后,两个人在屋里弹琴说笑,杨阿姨数次提醒儿子送安心回家。
杨捡有些不耐烦:“妈你今晚不出去溜哒么?”
母亲知道儿子支自己出去的目的。秋季招工,安心不想复读,想去工作。但是,她大姑不同意;她也不敢反抗,只能听话。她这么懦弱,若不能脱离那个家,摆脱她大姑,就无法与杨捡在一起。这是明摆着的事。
这俩孩子,大概是有缘无分吧?无份的人若是私下里做了亲密的事,后患无穷!
杨阿姨便故作无知,叹了口气:“唉!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外面天寒地冻,不出去溜达了,我在客厅看电视。”
客厅被所有屋子围在中央,各屋有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楚。杨捡知道母亲的意思,只好喝凉水降温。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分别后思念的话。到了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他才送她回家。走到无人处,又一番拥吻,看到她家院子里的灯火,才万分不舍地放她回去。
……
第二天晚上,杨捡躺在床上转侧难眠:昨晚的柔情还存留在唇齿间,今日一整天她音信全无。虽不敢企盼她来找自己,但隔空问候一下,也能安慰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但她却没有打来电话。
第三天也是如此。自己不去找她,她从不主动。爱,好像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她只是被动接受……无论自己多么煎熬,她还是没有打电话来。
他只好自我安慰一番,晚上去学校路口等她放学。
走到康桥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抱紧,责怪她的无情,指着自己的心说:“这里很慌乱,需要‘做快乐的事情’抚慰……”
她羞涩道:“书上说,男女在一起那个,会生出小孩子。我很害怕,要是大姑知道……她就不要我了!”
他正色道:“不要你正好,省得我俩私奔!你不用担心,有一种套套,用了就不会生出小孩……”
“没结婚,怎么可以做那个……”
他焦急地抓住她的肩膀:“ 我以为你心里都准备好了!我很向往在一起……”
见他认真而迫切,她低头害羞:听说初次那个,会……很疼……
他说不会。
她说,你怎么知道?
“ 我也看了……那方面的书,只要男生温柔体贴,动作轻柔,女生就不会疼……”
她陷入幻想,脸红得像被催熟的青芒;幸好灯影模糊,他看不清楚。
一阵寒风吹来,她望着大姑家的方向,想起大姑的严厉,不由得抓紧他的臂膀,嗫嚅道:“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