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健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回忆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子健侧耳听着门外动静，不作回应。

又敲了几声。

房门内外默契的沉默。

李子健已经知道谁在门外。

李瑞刚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

“子建，我想跟你谈谈。”

李子健第一次听到李瑞刚这样跟他说话，语气温和，姿态平等，这让他有点陌生。他微微侧了一下脸，没动。

“子建，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话了，爸爸想跟你聊聊。”

那真的是李瑞刚吗？不，应该说，那真的是他的爸爸吗？

疑惑，好奇，驱动他站起来往房门走，但手抓在门把上，又犹豫了。

李瑞刚听到了房里的动静，隔着门耐心等待。

李子健终于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李瑞刚慢慢推开房门，李子健已经回到了房里。刚刚被李瑞刚的举动牵引了情绪，竟忘了先收拾一下房里的画稿。他胡乱抓起画稿塞到书桌下面的一个纸箱里，转身看到画架上还有一张，顺手从床上抓起一件衬衫扔到画板上挡住了画面。

李瑞刚刚好走到画架前，已经看到了画上的女孩。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走进这间房。以前是忙，后来是儿子闭门不见。

他环顾了一下李子健的房间，床上衣服杂乱，被单被随意扔在一边，拖到地上。墙上贴着篮球运动员的照片，他不知道那是乔丹。角落里有一把电吉他，他曾经说李子健玩物丧志，绞断了两根琴弦，现在已经修好，琴面油光发亮。书桌上散乱地放着一堆课本和辅导书，看样子这些书都被认真对待过，有些已经磨毛卷边，打开的几本能看到划线和满满的笔记。书桌下……有一箱素描画。

李瑞刚收回了目光，看到李子健坐在画架前的靠背旋转椅上，故意背对着他，一只胳膊打着绷带吊在胸前。

李瑞刚在床边坐下，双手半握拳放在大腿上。

沉默了一会儿。

“哎……”

李瑞刚长长叹了口气。

李子健已经开始无所谓地玩手上的两个光滑石球。嘎吱作响。

李瑞刚做了个深呼吸。因为有点胖，呼吸也显得比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