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人?”付大山变了脸色,他紧皱起眉头,“小彭,凡事要讲证据,你是做警察的,是为人民服务的,可不能乱说话!”
彭鸣看向路杨,路杨心领神会地拿出手机,李虹大闹的那晚在当时就被录下了视频,她大喊着自己是付衡情人的画面呈现在付大山面前,这令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地跳起来,呵斥道:“污蔑!这纯纯污蔑!”
站在彭鸣身边的林一罗抬起眼,以一种蔑视的眼神注视着付大山。
他正大言不惭道:“我儿子,呵,那可是县城中年轻有为的佼佼者!谁不知道付衡是我付大山的儿子,我们爷俩儿都是行得正坐得端,黄|赌|嫖|那些事下辈子都不可能和俺们沾边儿!”接着,又指向路杨手里的视频,“这女人无非是想来讹人的,反正人也死了,她说的是真是假谁能知道?付衡还能死而复生和她理论吗?能让男人在死后还背一身腥,都是家里的这个无能!”
矛头再度指向了林一罗,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惶恐,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
付大山咬牙切齿地瞪着林一罗,他最见不得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要是做老婆的知冷知热,男人怎么可能死得不明不白?总盯着我儿子的那些钱,恨不得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全部都给吞入自己腰包,这样的蛇蝎女人简直问题最大!”
林一罗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她手指颤抖地捂向口鼻,如同下意识的动作。
在场的彭鸣与路杨也是非常自然地对她产生了同情。
尤其是路杨,脸上写满了“这女人都够可怜的了,老公才死,小三来闹,公公又要家暴,麻绳专挑细处拧是吧”的打抱不平。
林一罗也颇为真诚地同付大山解释道:“爸,我知道你痛苦,可我的心里也不可能会比你好受……付衡出了事,我比谁都要难过,可终究是死者为大,他生前的事情就不要再去追究了,我不想他单位的同事要一直在背后议论他的种种……”
话到此处,她哭出声来,极其痛苦地看向彭鸣,恳求道:“彭警官,也请你们不要再抓着付衡的过去不放了,不管他做错过什么,我都相信那不是他本意,请让他安息吧!”
这话听上去可不算舒服,彭鸣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背,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一罗又对付大山说道:“爸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去付衡的公司了,我这次该拿的都已经拿了回来,就算是他们经理要来家中慰问,我也会避而不见,除非他们一定要送花篮来参加付衡的葬礼……那位周经理说了,会让付衡体面的入葬,他会送百合和黄玫瑰,都是付衡生前最喜欢的花,还会帮着爸来安排宾客的……”
她像是在故意激怒付大山。
4.
彭鸣下意识地去打量付大山的神色,果然,他铁青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上前几步,但很快就停下了脚。
付大山当然不会第二次上当。
他很清楚林一罗这种软塌塌的挑衅是为了陷他于不义,他不会被她耍弄,只因这两名警察在场。
付大山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很快就换上了意味不明的笑脸,看了看彭鸣,又看了看路杨,点头示意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陪两位了,再会。”他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从额前打出个老派的敬礼手势,就好像他还把自己当作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年纪。
待到他拿起外套走出了门去,林一罗才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她像是瘪了气的软皮球,已经毫无生命力。
路杨刚想上前去扶起她,却听到彭鸣那没有丝毫感情温度的问话声:“付太太,不,是林女士,你报警的目的就是让我来看这一出莫名其妙的戏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