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十洲在,蔺淮言放下心来,隔着木门对钱玔道:“不用怕,少将军是自己人。”
听到这,沈初抬起头,这两冤家什么时候结盟了?
一瞬间失神后,她再次看着手下完全腐败的内脏,凝了凝神,十七人死亡已有一月以上,按照大周律例,被害人身份、地位、所涉事情重大时,应保存其尸身直到结案。
所以义庄用多层布料缠裹尸体,再放入棺木中隔绝氧气。
但这种保存方法没有极度低温下保存的完整,尸体内部脏器已经水样化,查不出有用信息。
她放下剖验刀,再次观察尸表,一定是她遗漏了什么,不可能完全找不出死亡原因。
蔺淮言退回沈初身侧,仰头看见从房顶落下来的火星,对沈初道,“走!”
语落,拉起发呆的沈初,从背对正门的窗户破窗而出。
沈初跌坐在地上,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所见,四具被开馆的尸体面容神态也出奇一致......
面无任何表情,眉是眉,眼是眼,嘴角一条线。
这又是为何?
即便是睡梦中死亡,人的表情也不会一模一样,因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微小表情,尤其是在放空状态下时,肌肉的记忆就会带出表情。
可这几个人完全一致,又是巧合?
不,过多的巧合必定是人为。
现在有陆十洲的当面认证,钱玔和徐知行的身份被确认,暂时不会有危险。
蔺淮言带上沈初快速离开,两人回到丰裕客栈,沈初风寒还未痊愈,今夜又被尸体里的腐败气息直面脑门,脸色越发的惨白。
蔺淮言眸光暗了暗,让店小二准备一桶温热水送来厢房,然后自己倚靠在房外的栏杆上为沈初守门。
沈初褪下衣衫将整个人都浸泡在浴桶中,感染风寒不是大病,却身弱易累,此刻温水洗去了周身疲惫,她隔着屏风和窗门,定定地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连日赶路,蔺淮言一直让她躺下休息,自己则闭目养神,一入丰州便带她去抓药,说起来他应该更疲惫才对。
沈初环抱双膝,感受着温水的流动,心里也热乎乎的。
她觉得,以后背地里可以少骂少卿两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水声,蔺淮言抬眸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起来,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肩膀,盈盈一握的腰肢......
蔺淮言心中一动,立刻转身背对厢房,眸光却对上一道嘲讽的目光。
大厅内,陆十洲抬头,第一次窥见蔺淮言慌乱的神色,心中有些惊讶。他大步迈上楼梯,钱玔和徐知行紧跟其后。
蔺淮言回身,见屋中已没了那道身影,这才放心转而去了见面的厢房。
一进入屋内,陆十洲习惯性地调侃道,“这次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