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习惯性地不理他,围桌而坐,示意钱玔和徐知行说正事。
钱玔今晚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屁股上世子的脚印还在发烫。
一旁徐知行沉静下来,道:“陆将军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魏译身侧,看见是他做了个放箭的手势,那几支火箭才射向义庄。”
钱玔想起那几支火箭,一脸哭相地瞧向蔺淮言,有话说又不敢说,分明是害怕。
蔺淮言并不喜欢为难人,也知道钱玔一直在温柔乡里长大,见到这种场面必定会害怕,但是这次临行前,钱世伯请求他带钱玔一起来丰州历练,正好他也需要一个新面孔去混淆视听,这便有了现在这一出。
徐知行替钱玔道:“魏译向钱公子赔罪时,拿出了一封密信,信中说有人在丰州冒充少卿。”他顿了顿道:“难道还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陆十洲轻笑了一声,“这种信可以伪造,只能说魏译准备充足,如果你们真是假的,杀了说不定还能立功,如果是真的,那他也只是被一封匿名信误导。”
语落,陆十洲目光在几人中转了一圈,“沈初那小子呢?”他偏头看向蔺淮言,蔺淮言去义庄验尸必定是带了沈初。
陆十洲骑马飞奔赶往义庄又赶来这里,口渴,拎起茶壶倒了一大杯茶,一口下肚,再要倒茶时却被蔺淮言抢先一步。
只见他悠闲矜贵地冲泡上一杯君山银叶,意有所指道:“茶要慢饮。”
“臭德行。”陆十洲嫌弃,蔺淮言小肚鸡肠,必定是哪里又惹着他了,故意来他面前显摆贵公子姿态。
“咚,咚咚-”是暗号。
随后“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门外只伸进来一个小脑袋,半干的长发梳着一个道士发髻,皮肤白皙水润,一双黑眸滴溜溜地转。
“少将军?”沈初见只有陆十洲一人来了,还坐在客栈的椅子上,眸子亮了几分。
陆十洲得意地瞟了眼蔺淮言。
蔺淮言见沈初一心都在陆十洲的腿上,指尖顿了下,放下茶杯,问道:“方才尸体上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沈初及时收回注意力,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没有找到尸体死因,但是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她将十七人面部表情一致的事情道出。
众人沉思,显然都觉得蹊跷。
蔺淮言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凶手趁死者死后,将其死去的面部表情抚平。”
陆十洲斜了他一眼,“凶手有这么闲吗?”
沈初赞同蔺淮言的假设,“有这个可能,抚平面部表情也能影响尸体死因推测,有些特定的死因会呈现在面部表情上,最典型的就是低温冻死的人会笑,因为体温过低濒临死亡时,会产生美好的幻觉,最后脸上就会出现微笑。
而验尸最主要的就是靠观察,然后根据所验结果进行合理的衍生推测,死亡时的面部表情可以帮忙判断其生前最后一刻所经历的场景,是害怕、痛苦,还是开心......”
所以凶手到底要隐藏什么?
“少将军,这十七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相同的经历?”沈初问。
陆十洲沉思,“父亲在收到驸马接应使臣的信后,就提前安排两名副将带一队人伪装成去往京城的商队,待接到两名使臣后,十七人在赣州留宿两日,然后出发到丰州,为了更像商队,十七人沿路休息,一共用时九日到达丰州,然后在丰州逗留三日离开,离开当日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