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境地。”男子继续问。
“困境。”
男子觉得有些意外,扫向她腰间,只见红底黑字。
竟是她......
“你可知道我是谁?”
沈初狭长的睫毛微动,“在下不才,未猜出......”
“时晏。”
沈初了然,“应时而生,河清海晏”,是爹爹对他的祝福。
时晏扫了眼石梯下的人影,眸光清凉:“时候不早了,早日休息,明日最后一场考核,祝你能顺利通关。”
沈初抱拳以示谢意,转身下了石梯。
待她离开,时晏从新拿起手中的埙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困境......
当年他前往山谷,听到的就是这一首曲子,沈容陌一百八十一人尽数被围困山谷,他不自量力想硬闯山谷,却在埙声响起时,想起沈容陌的教诲:
成大事者心要静,明取舍。
即便当初他救出沈容陌,沈容陌也活不了多久,万虫噬骨,每一天都是新的折磨。
时晏闭上双眸,埙声如泣如诉。
沈初没有回头,此刻她已经知晓时晏没有忘记爹娘。
原来世上还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思念他们。
沈初回到厢房,打开屋门,突然听见一个声音。
“去哪了?”
“大人?”
屋内烛火燃起,只见蔺淮言坐在她屋内桌子前,手边的茶一口未动。
“大人,我能去哪啊,我只是尿急去方便而已。”沈初讪讪道。
蔺淮言沉默,一双凤眸平淡无波地看着她,直接把沈初瞧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觉得这埙声怪好听的,就去看看是谁这么有才情。”
蔺淮言这才垂下眸光,吹了吹早已没热气的茶,“看见了?”
“看见了。”
“谁?”
“时晏。”
蔺淮言抬眸显然在等她继续坦白。
“大人,我估计他就是冯家主的儿子。”
“为何这么认为?”
沈初当年就不清楚时晏的背景,爹爹娘亲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时晏也从来不说话,若不是她当年给他带路时贪玩掉进河里后,时晏站在岸上慌张地叫她名字,她还以为时晏是个哑巴。
“他身上没有铭牌,而且他去的地方,白日里是有家丁守着的,再来我想也只有冯家少当家的才会这么有闲心,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去山峰吹埙。”
蔺淮言瞧着她义正言辞,又满脸嫌弃的样子,就知道沈初绝对又隐瞒了什么。
当年他也在现场,他不聋,那一阵埙声他听见了,而且还知道那首曲子是沈容陌谱的,原曲里面箫声和弦部分是他母妃填谱。
是以,这首曲子在第一个音符响起时,他就知道对面的人会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