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行跪在床头,他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哭得像个几岁的孩童。
钱老爷:“行啦,乖儿子,其实……爹也有错……当时千不该万不该,去勾搭那个贱人……可是……爹也是为了你啊!钱氏日渐羸弱,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首席之位也摇摇欲坠,爹爹怕……怕哪一日自己撒手人寰,交给你的,却是个烂摊子……爹糊涂啊……居然想着去靠一个女人,巩固家族地位……咳咳咳……”
钱江行:“爹,您别说了,好好养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钱老爷:“唉……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爹就想好好看看你……”
钱老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到了弱不可闻的地步。
钱江行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生命的一点点流逝。
“爹……爹……”他只能一遍遍地呼唤着,他或许觉得,只要多唤几声,他便能留住他了,可事实,哪会随人愿?
前世修了多少年的缘分,才能今生当父子……如今,一切尽都烟消云散了……
随着钱老爷的眼睛永远闭上,钱江行也跪在床头,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爹……孩儿……没有下辈子了……”
钱江行凄厉地说着,他的鬼影也在这说话间,化作了漫天尘埃,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沉寂良久,钱老爷的魂魄,终于从床上坐起,他四下张望,诧异地发现,刚刚还在自己床头的儿子,忽然就不见了。
但他并没有多想,而是顺着轮回的指引,慢慢地朝地府走去。
凉亭里,沈玳沉默地看着手心里,那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她默默地叹了口气,随即将其放进了瓷瓶之中。
对于这两个人的离去,沈玳并不觉得有任何亏欠,他们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不值得被原谅。
她将瓷瓶收进了乾坤袋里,默默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今日她的眼皮格外沉重,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随即便听到了一阵锣声。
沈玳粗略数了一下,好像是……四声?原来,都已是四更天了……
沈玳感叹着,随即便靠着凉亭,沉沉睡去了。
“阿娇……阿娇……”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急切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