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电话那头很快地说
“淮真。我很想你。”
淮真没料到他突然会说这句话,握着听筒,整个都傻了,然后脸一点点变烫。
罗文看她表情与肢体动作都透露着诧异与不知所措,停下脚步关切地看着她。
淮真点头,用英文一本正经地回答,“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他说:“ein,uhaskeinehnung”
不,你不知道
紧接着说,“herisseih,ihhabeehnsuhnahir…”
我想你,我想你……
淮真吓了一跳,忙将电话挂回去,过好一阵才回过神,糊里糊涂的在记录本上瞎写了个名字。
罗文说,“最近上门洗衣的白人是不是有点多?有人做了广告宣传吗?”
淮真一边应和,一边埋头装作客人名字很复杂难拼写,心里希望,头发挡住了发红的脸颊。
一瞬间,她有点怀疑自己是德语不太好,还是他德语不太好。但是她很确定,他刚刚说了
hhabeehnsuhnahir…
电话机被拽进被子里,将电话拉得很长。房间窗户关紧,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窗户缝隙里,通入一丝法尔茅斯闷热夏夜里的风。
听筒里的盲音响了很久,好像旧金山凉爽的风能从听筒里钻出来。
他想起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讲英文的腔调。努力纠正板正吐词,带着学舌的小朋友的一点点天真。语气缺乏情绪变化,温软的语调里,有一种天然的冷淡,听起来却异常沁人心脾。
西泽躺倒在床上,回想起趁她妈妈回来时,故意逗她时讲的话。
他一直觉得hhabeehnsuhnahir会比herisseih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它不会写进字典里,但是一旦你说起它,会有画面在脑海中天然形成。
燥热的炎夏,两个面对面的身体,在暧昧到近乎静止的气氛里耳鬓厮磨时,似乎更适合说,hhabeehnsuhnahir…
西泽突然间想起安德烈两周前讲过的话。从这一瞬起,刚才电话里的半开玩笑讲出的,憋了很久的真心话,突然也变得不再那么有趣。
他感觉刚才自己躺过的地方有点发烫,翻了个身,试图将自己降个温。但是不行,天气真的很热,而且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他将头枕在胳膊里,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是无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