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米团,水晶糕,芙蓉饼,还有冰糖葫芦。
汤味也甜而不腻。
顾落却边吃边笑望着陪在身边的弋静深,而弋静深负责给她夹菜,并叮嘱道:“点到为止,撑了肚子不舒服,知道么?”
“嗯。”顾落却感受着这份安稳的幸福,眼眶热了热。
孩子,若你出生,为娘此生圆满。罢了,顾落却摇了摇头,咬下最后一口冰糖葫芦,吃了以后就赖起了弋静深。
“我饱了。”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仰头望着他时,似孩童般,神情无忧无虑,“孩子也饱了。”
“好,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为夫都陪你。”弋静深嘴角浮着温润的笑,他一身白衣再衬,好似画中仙。
顾落却望着他,从头到尾,豁朗一笑,这样的他,好像融入了这个世界,看起来再也不像心门紧关,不近人情了。
她很喜欢。
“那你只属于我的了吗?”顾落却被他抱在腿上坐着,一双纤细的长臂灵活地搂住他脖颈,水眸清澈见底。
弋静深目光深邃,“是。”
“不会再有人把你拉去上朝了,不会再有人在御书房等你,你不得不离开了。”顾落却问。
弋静深颔首:“是。”
顾落却眼波微动:“太抱歉了,是我毁了你心中的江山图。”
弋静深一笑而过,是对所谓的江山图,他猝不及防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淡声道:“我野心比较大,没有知己时,图江山,有了江山时,图知己,若只能二选一,自然弃冰冷取温暖。死物是冰冷的,活物是温暖的,不是你毁,也不是你能毁的,而是我自己,取了我最想要的,懂?”
顾落却一笑,声音沙哑。
搂得他更紧了些:“突然想问一句,若我有一天背叛了你,你该如何是好?!”
不会毁天灭地吧
“你背叛我,我”弋静深捏了下她耳垂,侧眸睨着她十分渴望得到答案的样子,失笑,“你猜我会怎样。”
就是猜不到,才问他啊!
“你说嘛,夫君?!”顾落却抓住他的大掌摇了摇,“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弋静深无奈:“我会杀了你。”
顾落却一下子呛了。
弋静深忍俊不禁,静了半分,道:“娘子,果然怕死。”
“”顾落却一头抵在他胸口,好像被吓得失去了力气。
弋静深轻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不急不慌:“杀了你,娶很多美人。”
顾落却一下活了,力气全都回来了,伸手去掐他的脖子,怒瞪这个风华绝代的美男:“杀了我可以,娶美人你敢!”
弋静深勾唇:“不是你胡言乱语什么背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能气他,他就不能气一气她?!她能试探他,他就不能试探回去?!
“说我霸道,我看,你才是最霸道的女人。”
弋静深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顾落却狠狠摇之。
弋静深无语,却又被她这副不服气的小样子给逗笑了,干脆把她按在怀里。
屋子里不时传出阁主低沉好听的笑声,以及阁主夫人薄怒的娇嗔,恩爱画面即便无幸看到,却隔着一道门,也深深地被感染到了,这份幸福。
守在门外的两位侍女对视了一眼,目光羡慕,却也是祝福的。
突然安静了。
两位侍女目露疑惑,而后瞬间面红耳赤,双双离院。
原来是门内,某闹腾的小女子被弋静深按在怀里吻之,抚之,失控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至门外
阁主与阁主夫人如胶似漆的恩爱,此后被传至殊消阁里外,久久不息。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悠悠吟诵,某男怀中的女子闹腾了一番后,享受地听着自个儿夫君的声音,慵慵懒懒地读出浮现在脑海里的诗句:“午窗春睡中,堆枕起来时。瘦怯罗衣褪,慵妆鬓影垂。”
弋静深黑眸微暗,却是一笑,这女子若想勾起人来,当真是倾国又倾城。
他撂下她让找来的诗书,抱稳了她,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顾落却鼓了鼓嘴,看起来被取悦到了,却克制着心中那份欢喜,所以形容夸张地作掩饰。
殊不知,弋静深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更加可爱。
“佳人,佳人,当真是眼里出西施嘛?”顾落却嘻嘻一笑,转而面色微变,皱着眉若有所思,“你说,这会不会随着时光而变,两看两相厌?!”
弋静深这辈子都没对一个女子,那么真心喜爱过,奈何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女子全然不懂情趣,现在就开始质疑他的感情了。
“顾落却”弋静深嘴角的笑有一些勉强,“你还真是会挑战朕的底线。”
顾落却的眼珠子开始转,感觉到危险,她立刻对他做了一个动作:手指沿着左嘴角,以横线隔空划到右嘴角,一副封嘴不言,非常严肃的样子。
弋静深冷眼轻瞧。
顾落却嘴角微扬,侧脸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有力的跳着一下又一下,感到十分安稳。
原来,岁月,有他才静好。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是水惊风等人就阁内事件求见阁主,弋静深看向顾落却,顾落却挑挑眉,不得不说,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于是很大方地挥了挥手:“你去罢。”
并装作很贤妻良母的样子理了理弋静深的衣领。
弋静深嘴角微抽,抱起她放在了地上,举止轻柔,如待珍宝,走前还不忘了她:“若无聊了,就出门逛逛。”
“嗯。”顾落却乖巧地颔首。
弋静深才放心开门离去,人到了外面,反手带上门,这一个金屋藏娇的举动真是让水惊风等一众大开眼界,从没想过,无情无欲的一代王君,有一天竟然会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
上心得,本能藏起。
这该是一个人对一个人最大的在意了罢!
时光过得很快,每一秒钟,心都安稳地待在胸膛里,悲怒痴嗔一夕之间离她甚远。
仿佛真的身处桃花坞,从此再不会步步惊心。
月亮上了头时,顾落却毫不客气地叫小双去前殿请弋静深回来。
她已经借出去好久了,不是吗站在窗边,撑着下颚,不禁感叹自己真是个小女人啊,如果与之相爱的人,是雄心抱负无法放下的男子,结果恐无此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