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昭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南景陌。
南景陌虽说心里生气,可也有意等着他。
二人对视一眼,南景陌开口了。
“江师兄,你方才为何阻拦我?”
沈初昭:“他们的身份不寻常,不会被真的欺侮。”
南景陌听了这话,心中了然,不禁想着,江师兄果真不是那种冷血心肠的人。
可联想到江海流提醒他的那句“修士不可插手人间之事”,南景陌又问道:
“若是今日被羞辱的女子只是个普通凡人,师兄又待如何?”
那么些不堪入目的话语,甚至可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别人。
和文字一样,语言同样是充满力量的。
沈初昭抿唇,嘴几乎绷成一条线,泛出脆弱的白色。
他一直以为他足够了解南景陌,乖巧、懂事、粘人,有时候有些任性。
可现在,沈初昭觉得对这个徒儿了解的太少了。
“江师兄大概是不会插手的吧?”
二人站在湖畔,水波如镜,映着月亮的姿态。
“毕竟无情道比其他道更加害怕太过复杂的因果,连亲人都要断绝关系……”
南景陌的语气有些感慨,心里莫名出现了沈初昭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会插手。”
沈初昭突然语气坚定地对南景陌说。
“我所以为的无情大道是以身入局,寻破局之法;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想要在因果中挣脱,必须先有因果。”
“要渡己先渡人。“
南景陌一句话没说,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他会觉得可笑,多大的能耐啊,连自己都护不住如何去护住别人。
可江海流……
南景陌想,或许是他今夜的眼神太坚定,或许是他那酷似沈初昭的模样……
“我相信师兄。”
对“江海流”的心结解开,南景陌心中的坏情绪消失,整个人又如同在发光一般。
两人沿着河岸道路走,打算这样走到对岸去。
南景陌想起想到什么一般,突然说道:“师兄,我们不是去探听消息的,怎么就回来了?!”
沈初昭看着自家又笨又聪明的徒弟,好想问他一句,“你才发现啊”。
但他是不可能这么问的,于是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南景陌讲了一遍。
“白日里毒罗刹给你下药,我在追他的途中,路过了漱冰楼。”
“彼时突然魔气弥漫,虽说只有一瞬间,但我还是感应到了。”
“而在你吃药昏迷的时候,我又来探了探,发现这三楼的魔气最盛。”
“而漱冰楼三楼所住之人,只有花魁和东家。”
“漱冰楼东家不常在,所以花魁有最大的嫌疑。”
原本沈初昭并没有打算过多插手,让南景陌自己来历练。
可他路过漱冰楼时,那浓郁的魔气,至少也是大魔级别的。
就是那种让棠竹溪看了以后,会“啊啊啊”尖叫发疯,顺便抱怨天道不公的魔气。
虽说总体不如棠竹溪,可也不容小觑。
而棠竹溪那日所言的“小贼”,说不定和这只魔也有关系。
再加上,漱冰楼是玄音阁的势力……
这三件事情相撞,危险重重,沈初昭还是插手了这件任务。
南景陌听沈初昭说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说人家是卷王精神的杰出弟子,但也没道理让人家多干。
“江师兄,麻烦你了,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你却干了这么多。”
“不过江师兄,你放心!接下来你就看我出力吧!”
南景陌拍拍胸脯保证。
沈初昭抿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