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拓跋余折返房间,刚刚行至房门口,一名马官在士兵的带领下,急匆匆、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了过来,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禀报说:“王爷啊,马厩中的战马又有一大批开始腹泻个不停了呀!”
拓跋余怒喝道:“上次不是吩咐过你们要在马厩里铺设干燥垫料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负责垫料之事的是太仆寺卿之子蒙纪,属下曾多次去讨要,然而他却总是刻意为难,每次就只给那么一星半点,这才致使垫料不足,马厩很快就又变得潮湿了。”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瞧该死的不单是蒙纪,还有你。”
马官惊恐地猛然抬起头,就在这一瞬间,一枚飞镖不偏不倚地射中他的咽喉,顷刻间气绝命丧。
紧接着,拓跋余下令守卫即刻将蒙纪抓来。
听到有人当场殒命,宪嫄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拓跋余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并未出声加以阻止。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男子便被带到了王府,跪在地上不停地瑟瑟发抖。
拓跋余指着地上的尸首,冷冰冰地问道:“蒙纪,他说你仗着自己是太仆寺卿之子,在他讨要垫料时屡次刁难于他,是不是这样?”
蒙纪磕磕巴巴地说道:“回,回王爷,小的,小的并未刁难他,只是,只是垫料确实不够。”
“垫料不够,那你为何不及时采买?莫非你是玩忽职守了?”
“是,是由于经费,经费不够,故而......”
“哼,经费不足?你竟敢在本王面前妄言!军马乃我朝之重器,每年投入其中的经费极为充裕。
本王瞧来,恐怕是被你给贪污了吧?”拓跋余边说着,边用那冰冷至极的眼神凌厉地扫向他。
此时,蒙纪愈发吓得涕泪横流,悲泣道:“王爷,小人真的没有啊,小人只是想要在马官面前逞逞威风,小人一时愚昧啊,请您饶恕小的这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你认为胆敢在本王眼皮底下肆意妄为的人,本王还会容他吗?”
这时,一位老者汗流浃背地跑了进来。蒙纪一见,急忙喊道:“爹,救救我,赶快救救我呀。”
老者跪地乞求道:“王爷,犬子无知,犯下大错,恳请王爷您高抬贵手,饶恕他这一回吧,下官必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王爷您的大恩大德啊。”
“蒙智,你向来清楚本王的处事风格。一个小小的牧官中郎将竟然胆敢克扣垫料,致使大批军马腹泻不止,本王又岂能饶了他。”
“王爷,下官愿献白银十万两,为朝廷购买军马,只恳求王爷再给犬子一次机会吧。”
拓跋余徐徐地摇了摇头,而后命令道:“来人,将蒙纪拖下去,活活打死。”
蒙智登时如坠冰窖,然而他深知拓跋余的脾性,根本不敢去阻止。
蒙纪则被吓得昏厥过去,被守卫拖拽至院中,一阵噼里啪啦声与惨叫声相互交织,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宪嫄瞧着这一幕,不禁吓得脸色煞白。此时,她方才真切地意识到拓跋余的狠戾。
待将此事处理完毕后,拓跋余缓缓地转过头来瞧了瞧宪嫄。只见宪嫄望向他的眼神里,不知不觉间多了一缕明显的惧意。
拓跋余的眼神之中似乎隐隐流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而后开口问道:“王姑娘,你觉得此人是否该死?”
宪嫄回避他的目光,怯怯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他居然敢不将本王所言当回事,他死有余辜。”
“做出违背王爷意旨之事就都该死吗?”
“当然。”
察觉到她略显不安,拓跋余接着说道:“不过本王对你的态度,你理应是清楚的,否则,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说完,随即对陈绪嘱咐了几句,二人便一同走出了府门。
只余下宪嫄愣愣地站立在那儿,思绪纷乱如麻。
拓跋余那狠辣无情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自己未来的处境让她感到无比的迷茫与恐惧。
又想到为救自己而受伤的云俚,不知她伤势如何,现在怎么样了。她满心的忧虑与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