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此刻却在筹思:他双眼失明,必然是通过听声辩位避开自己招式,既是拳脚带风,我便不能同他近身搏斗,倘若以指气远攻,恰可避开此忌,虽损耗内力过快,却也能险中求胜。
甫一定念,白衣公子顿觉柳暗花明,莞尔一笑,更显倜傥风流。
荣云竖耳聆听,已觉此人气息判若两人,心想:必然是他识破自己固疾,眼下已有了应对之策!
荣云素知他刁钻促掏,实不知会以何种计谋对付自己,荣云越想越是心虚。
白衣公子转向荣云那处,得意道:“你这人当真买椟还珠,这姑娘秀外慧中,且肌肤欺霜胜雪,体态香泽如兰,胜过烟花女子百倍,我仅亲上一口,便终生难忘,你竟狠心将她抛弃,可是忘了鹣鲽情深的手帕,眼下怎能因她不能言语,便如此无情无义!”
“还是说,那鹣鲽情深的手帕乃是另一位女子所赠,此刻你正因移情别恋,而对这女子始乱终弃,哎,当真禽兽不如,犹我所不能及!”
荣云听他言语极尽挑衅,怒火中烧,几难自持,再想曦瑶受辱一事,双拳紧握,下一秒便向白衣公子这处冲了过来。
白衣公子自信一笑,双手开张,指法捏起,而后长吸一气,屏息凝视,不露声色。
荣云奔出几步,面色顿显茫然,停在原地聆听不止,这时,却如何也辨识不出白衣公子位置。
白衣公子双手齐出,指气嗤嗤激射不停,犹如长虹贯日,攒射荣云那处而去。
荣云九离神火应势而起,却不知该朝何处发力,正犹豫之瞬,一道指气爆裂在地,土石迸溅,直将荣云抛飞一丈来高,犹未落地,第二发指气眨眼即至,再朝荣云空中坠落之身躯疾速射去。
荣云四肢腾空,实没有借力之处,耳中听得呼啸之声愈发逼近,九离神火祭出,快速横挡在了身前。
岂知后知后觉,内力只凝聚五成,指气已然戳中自己胸怀,凌空嘭地一声炸响,荣云被击落在地,喉头一甜,鲜血瞬间喷吐而出。
他只觉内息错乱,真气逆行,连忙打坐入定,调理经络,以免伤及根本。
白衣公子斗过恁久,气力已有殆尽之势,指气释放也已力不从心,见荣云坐地不起,心想胜负已分,我当不给他喘息之机而一击制敌!
想到此节,右手遽出,抢步上前,食指中指如长枪般戳向荣云眉心!
只在白衣公子双指到达荣云眉前一尺远处,荣云陡然开眼,杀气凛然,一手握住白衣公子袭来之双指,一手运气,神火顿起,直朝白衣公子大开之中门猛贯而去。
白衣公子憬然警觉,心想:原来他双眼并未失明,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引诱自己入彀罢了!
白衣公子虽有觉悟,然也没了躲避之机,纵有万般不甘,却只叹技不如人!
嘭地一声闷响传出,荣云九离神火硬生生打在白衣公子胸膛,他身形一闪,已横飞三丈开外。
白衣公子斜躺在地,面状痛苦,胸口直如被磨石碾过一般,脸色一白,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处,荣云双眼圆睁,紧盯自己手掌,大有不可置信之意,他心中怒火慢慢泯灭,尽数化为了震撼、惊疑、好奇。
白衣公子喘过许久,缓缓翻身,坐立在地,此刻他长发毵毵,俊逸之中隐约多了几分柔美。
荣云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白衣公子,惊疑不置道:“你……你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