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太后看着叩头不起的母子二人很是气愤:“你,你,你以为你没有任何作为那赵姬就会放过你?她的儿子做了大秦的王以后,你你们母子二人就不会有一日好日子过。”
“祖母不会的,王兄待我很好的,之前的那次猎场之危也是王兄保护我,就算是王兄当了大王也不会伤我的。”成蟜很是单纯的回复华阳太后。
“孙儿,你是被油蒙了心吗?那嬴政会真心待你好?无非是想亲近你,借机将你无声无息的处理掉!”
“王兄不会的!”成蟜急声驳斥!
韩倪见状赶紧拉住成蟜:“母亲跟祖母说话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插嘴,”韩倪又躬身道,“母后,成蟜年岁还小,他什么都不懂,母后不要怪他。”
“我不会和成蟜计较的,反倒是你,好好想想你今后的路,想要你们母子二人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你就好好的为你儿子搏一把。”华阳拂袖而去。
韩倪尽管拒绝了华阳太后的命令,但她也深知自己处境艰难。她决定找机会向秦庄襄王坦诚一切,希望能得到大王的谅解和信任,随后便带着成蟜前往了秦庄襄王的宫室。
这几日间,吕不韦带领着嬴政替秦庄襄王处理着朝堂的一应事宜,而楚系还时不时的发难于吕不韦和嬴政,逼迫他们要么将洛伊依处置,要么楚系罢朝,情势越来越紧迫。
一日,洛伊依在军营中同碧游等人一同训时,突然收到吕不韦的密信,信中告知她要小心行事,楚系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洛伊依看完信后,神色凝重。
在训练完毕后,碧游和卫战,陈启三人关切的来询问洛伊依:“姑娘,刚刚看你练戈的时候便心不在焉的,是有何事发生吗?”
“是啊,洛姑娘可否与我们说说?”卫战关切的询问。
“嗯,此为不韦先生的信,信中提及了这些时日朝堂上的态势,楚系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逼迫丞相和公子政。”洛伊依看着信表情无奈。
“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光是逼大王改立太子吗?”卫战很是不解。
“他们的真实目的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我现在担心的是,现在大王让丞相和公子政代政,大王身体不佳,如此逼迫下会让大王病情加重,他们名为让丞相依法将我处置,说我是赵国派来的间谍,不过是为了让公子政和王后妥协的一个手段而已。”洛伊依攥紧手里的绢布。
“好阴险的家伙。姑娘,我们是否要回咸阳助大王一臂之力?”碧游问。
“就你我二人,我们如何助大王,冒犯回咸阳我们甚至可能会被楚系陷害,以至于给大王丞相他们添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保全自身便是帮助了大王。”
“何必怕他们,还有我和卫战呢,我们再找几个愿意守卫大王的人一同回去,不信他们不怕。”陈启并没有表现出害怕。
“此意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洛伊依并没有说具体计划,只是让三人先回自己的帐篷中,而自己坐在书案前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策。
秦庄襄王的病情日益加重,宫中气氛愈发紧张,吕不韦和嬴政已然代政了半月有余,引的楚系的人蠢蠢欲动,四处活动,试图拉拢人心。
吕不韦在处理政事时,谨慎小心,不给楚系可乘之机。而嬴政也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这一日夜里嬴政收到了洛伊依的回信:“请君恕我未按期回信之过,先前边境发生战事,一股匈奴部队偷袭我大秦边境,现在前线戍守加强,这几日才有时间回君之信件。伊依从丞相处得知了最近朝堂的动向,现在很是担心大王和公子政之处境,伊依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不动声色回城的契机,以便助大王打压楚系势力。”
嬴政看着书简,他明白了洛伊依的目的:“看来伊依是想在暗中回咸阳,她是要在关键时刻阻止楚系逼宫,也许我可以给伊依找一个机会。”
寒风凛冽卷积着地面的残雪让夜晚的王宫更加深幽。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现下已临近年关,宫中各个宫室都在忙碌着装饰和过年的陈设。
秦庄襄王的病症时好时坏,而今日在夏无且的日夜医治下终于能勉强的下地活动了。
他将吕不韦召进宫。
二人在寝殿内商讨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丞相,虽然寡人一直在病中,已经多日不上朝,但前朝的事我也知道个大概,现在楚系到处在蛊惑人心,说政儿得位不正,说寡人受妖女蛊惑,乱大秦根基,现在渐有逼宫的趋势啊。”庄襄王缓缓吐出口气。
“大王,您现在先安心养病,臣会安排妥当的,政儿这几日在朝堂上已显王者之像,心思缜密,处事得体,颇有曾祖秦昭襄王的风范。”吕不韦试图安慰秦庄襄王。
“丞相不必隐瞒,寡人知道现在朝堂局势不稳,寡人身体又每况愈下,政儿前日来我宫中与我商议一事,今日便找先生来商议一番。”
“大王,臣洗耳恭听。”
“政儿想要让寡人和先生陪他演一出戏,我们就这样······”秦庄襄王小心翼翼的说与吕不韦听。
远在边境的洛伊依收到了嬴政的回信后,看到嬴政的计划便心上一喜,遂赶紧找到了碧游,卫战和陈启商讨。
“咸阳那边已经蓄势待发,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随时响应,卫大哥,陈大哥,你们找一些与你们交好的将士们,准备随时出发,我要找王翦大夫前去说明情况。”
三人点点头便各自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洛伊依来到王翦营帐中:“王翦大人,我想向您递交辞呈。”
王翦很是意外和惊讶:“为何?你现在前途大好,为何要离开?是军营之苦你现在受不了了?”
“王翦大人,您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需要暗中回咸阳,而我需要您在军营中为我们打掩护,让他人探查不到我们离队。”
听到洛伊依的要求,王翦更是不解:“暗中离开,为何?”
“王翦大人,我现在只能说是咸阳的需要,事后我定会向您赔罪的。”
“秦军将士擅自离队,依军规,轻则板筑之刑,重则会人头落地,你可知否?”
“臣女知道,但我若不如此,将来秦国会有很大变故,我一定要回去的,请您谅解。”
王翦看着洛伊依言辞恳切,他并没有立马同意,但他给洛伊依找了一个理由:“我为主帅,我并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但你说事关秦国安危,我便替你找了一个你不曾离队的理由,我便说你要随队到边境巡逻,一去来回需得半月,我不能拿我们的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他们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能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臣女多谢大人,臣女感激不尽,将来定然知恩图报。”洛伊依行大礼。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洛姑娘。”王翦将洛伊依扶起。
到了腊祭,王宫中开始准备祭祀的牲畜和祭品。
秦庄襄王拖着还虚弱的身体走上祭坛。
一旁的仆人将牲畜宰杀,将肉放上祭坛,血便浇于地面,以感谢先祖庇佑和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正值年关举行腊祭,一告慰祖先天地,二祈求天地顺遂,保佑我大秦早日一统六国。”秦庄襄王举起酒樽对祭坛下的大臣宗亲喊话。
“大秦万年,大王万年!大秦万年,大王万年!”
秦庄襄王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回身跪在祭坛前的软垫上,双手合十为大秦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