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楚离忧便让开了身子。
楚牧飞眉头紧皱的看了一眼楚离忧,只当棺椁内是个暗卫,依旧还是按耐着脾气往玉棺上方看了一眼。
玉棺虽不是完全透明的,但依稀能看到一点轮廓,当楚牧飞看见棺中之人时,瞬间老泪纵横,哭喊着大声道“天道待你不公啊!”
天道待不公之人何其之多,楚离忧深邃的眸子微暗,看着号啕大哭的楚牧飞道“我想带他进昌平侯府,你可敢?”
楚牧飞脸上布满泪水看着眼前的小儿道“我儿都敢!我为何不敢!不过就是族里几个老家伙!我楚牧飞何惧!”
楚老太太似有所感,整个人打着哆嗦看着那玉棺问道“可是我家老二?”
诏安公主于心不忍的搀扶住楚老太太,体面的话一句也未能说出口,只得低声道“娘,我们先让开,让二叔进家。”
李伯欢的白事办的很是低调,谁都没有请,但还是有人得到消息上门来吊唁。
穆渊来上了一炷香,哀叹了一声低声道“楚伯欢啊,你不听我劝才有今日。当初我就与你说过,对于女子不要太一根筋,你不听,现在轮到我给你上香了吧。”
楚离忧与楚牧飞两人在一旁听着穆渊的话,脸色都沉了,尤其是楚牧飞恨不得不顾所谓的文人风骨,对着这个说风凉话的老小子就是两拳!
穆渊脸色有些暗淡,低声道“她真好,对你也好,当初看你躺在床上说她是你夫人,在我面前显摆,当时我都恨不得给你两个大耳刮子。你残与不残在那个傻女人眼里似乎都没关系,她看你的眼神一直满是恋慕。当初我从那两人贩子车上救她下来时,她会不会也会这样注视着我?”
听着穆渊在李伯欢的棺椁前说着丧气话,楚离忧与楚牧飞两人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
穆渊沉默良久突然道“既然你都走了,她身边也无人了,要不我去寻她?圆了我年少时的遗憾。”
楚离忧瞬间站起,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杀气!还未开口说话,便听见楚牧飞怒呵道“来人!给我把这不要脸的老东西打出去!”
穆渊似乎也说够了,心里对着李伯欢一直堵着的那口气也顺了,没等人来,就快步走了。
楚家族内在此次也来人了,对着昌平侯府的人就传达了一句话,李伯欢能进昌平侯府已经是破例,他绝不可入楚家宗祠!
这次没有轮得到楚老太太上去与那族老理论,而是楚牧飞气的直接挽起袖子就与之开吵,挥袖亲自赶人!
李伯欢无后,由楚离忧代为捧灵,在送李伯欢入土的前一夜,楚离忧与楚牧飞还有楚老太太闭门商量着要事。
依旧是由楚离忧起的头,楚老太太不过犹豫了一瞬,便道“祖母建议甭管你祖父,但你非要挪,便去他灵位前扔个卦,好卦便把他挪出来,非好卦,就以你爹为首开一页新族谱。”
楚牧飞想直接挪,不愿去扔挂,但碍于母亲说话了,便没有反驳。
楚离忧微微颔首,夜半散去。随即一大群暗卫朝着楚家祖坟而去,竟一夜挖出了所有他们这一支的祖宗棺椁,拿走了宗祠里供养的灵牌,搬迁新的地方与李伯欢一同下葬!
从此楚家这一支的荣辱与楚家祖宅那伙人再不相干!
李伯欢下葬时,墓碑与灵牌用回了本姓。
楚离忧知道沈湘君一直想要李伯欢归家,现下的结果不是沈湘君想要,但是他只能做成这样了。
他只希望下次见到沈湘君时,与她说起此事时,能让她心中感觉宽慰,对他少些怨恨。
一夜搬迁祖宗的事,闹的王城风风雨雨,当楚离忧入了朝堂对着那高位上的中年皇帝说过荒城之事后,便回到列队中不再多言。
朝中的官员时不时的看向楚离忧,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孙!与当初看李伯欢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叛离祖宗,一个带睡着的祖宗连夜搬家脱离族谱,这事一件比一件离谱,而办这件事的少年,神色平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荒谬的事!
大皇子倒是眼神玩味的看着楚离忧,好奇为何会这么做,心里竟然也有些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