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抱着沈湘君回沈府时,早已经有人在此早早等候。
张慕青看着沈湘君被楚离忧抱在怀中,先是一惊,随即看着一脸平静的楚离忧,便知她应该是无事,走上前问道“沈姑娘这是怎么了?”
“吃了点苦头。”楚离忧让嬷嬷准备了水,对着一旁的张慕青道“屋舍简陋,慕青别嫌弃,在此你随意。等我安置好湘君了再来见你。”
张慕青见楚离忧如此客气,连连道“这是自然。”
沈家其实不算简陋,只是下人不多,只有一个小厮与嬷嬷,所以院内看着不热闹而已。沈湘君住了许久,也没什么规矩,对吃穿住没有要求。这屋子比沈湘君在江城住的不知道要好多少,所以她也从不挑剔。显的这屋子看着不如王城其他门户精致。
张慕青没有等太久,楚离忧便出来了,身上卷带着一股药香。
楚离忧用帕子擦了擦,看着张慕青道“喝酒还是喝茶?”
张慕青看着淡定的楚离忧道“你喝酒过敏,还是喝茶吧。”
楚离忧轻应了一声,替张慕青拿了一壶酒,自己则是泡了壶茶。
张慕青无奈的笑了笑,随楚离忧坐在了院中。
楚离忧轻抿了一口茶水,低声道“这次以来寻我是大皇子的意思还是自己的意思?”
张慕青跟着喝了口酒,回道“离忧知道我在为大皇子做事,何必多问。”
楚离忧轻应了一声,躺在了院子里,抬眼看着天上的星宿道“我虽是个官,但是远在荒城任职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助力。再者他曾经为我设过局,应该知道我不得皇上喜欢,他还派你来接近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面对楚离忧的问话, 张慕青也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喝了口酒,倚靠在椅子上,低声道“我虽跟着大皇子,但也不知道大皇子在想些什么。我们一伙人憋着劲想为他争太子之位时,大皇子也就努力了两下,便不动了。如今我们想让他全身而退留一支香火,他倒是想争上了。”
张慕青说完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再次喝了口酒。
楚离忧听闻眸子微敛,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没有去看张慕青,问道“这些应该算是你们幕僚的机密,是可以与我随口吐露的吗?”
张慕青看向楚离忧,低声道“你听便是可以的。”
楚离忧听闻笑了笑,不以为然。
张慕青继续道“他要杀沈湘君,对你也非诚心,你容忍不下他。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些又有何不可说的。”
楚离忧续了杯茶,茶水的热气在眼前晕开,使得人窥不见其中的真意,“你怎么知道我容不得他?”
张慕青拎着酒壶的手为顿,侧眸看着楚离忧,一时间分辨不出其中真意,随即轻笑一声道“你的心思我猜不准,但我猜的准屋内的沈湘君的意思。她如今频繁出入黑市,又被金极楼的杀手刺杀,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若说她容的下,你觉得我该信吗?”
楚离忧面色依旧平静,慢悠悠的喝着茶,没有回答。
张慕青接着喝了一口酒,道“离忧,你还年轻可以贪心些。只要你做对选择,名利权势与女人应有尽有。”
楚离忧这时才有了反应,看向张慕青,沉声道“张慕青,你该慎言。”
这一场谈话,没有谈出个结果,张慕青离开时也未能把楚离忧拉到大皇子的阵营中。
从前楚离忧与九皇子关系亲近,对于楚离忧,大皇子也从未起过拉拢的心思。但得知他与沈湘君定亲时,大皇子便动了心思。
沈湘君与齐寰算得上生死之敌,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很久以前,张慕青与大皇子就知道楚离忧对沈湘君有些特别,但两人都没放心上。那时沈湘君于楚离忧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就算为这个女人闹的再大,那也不会与要好的兄弟反目。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他明知道沈湘君会杀齐寰,却还是要娶她入门,若是说他不会帮着沈湘君,这话又有谁信。
在张慕青离开后,楚离忧回了屋内,看着床榻上的沈湘君眉头轻皱,额头上起了薄汗,便低声唤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湘君睁开眸子,眼神有些迷茫,对着楚离忧道“有点热,想吹吹风。”
说完,沈湘君鼻子便开始流鼻血。
楚离忧被吓了一跳,立即出门把府内的大夫抓了过来。
大夫来时,沈湘君衣领被扯的凌乱,面上露出一抹潮红之色。
楚离忧立即上前,把沈湘君包裹严实。
大夫瞬间低下头,摸到了床榻前替沈湘君把脉,随即道“爷不必担忧,沈小姐不过是补药吃过头了,等药效散了就好了。”
楚离忧不放心,把大夫送到了小厮的外院休息。
等再次返回时,沈湘君拉开的被褥,迷蒙看着眼前的人,低声道“热。”
楚离忧只得倒来温水,给沈湘君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