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明帝都留宿承乾宫,未曾召人侍寝,想必是那几个宫人实在貌美,身段又好,长在了明帝的审美点上,又或是明帝真的政务繁忙。
时值七月下旬,宫里几位娘娘已经为即将到来的中秋宫宴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
这是明帝登基后地第一场盛事,必得办的风光才好,太后、娴妃和盈昭媛宫中日日都有不知多少趟宫人进出。
其他妃子大多闭门不出,不是在奉旨学宫规便是已悄悄和内务府报了节目上去,闭门谢客呢。
因此,宫里也算是风平浪静了一阵子。
这日晌午,日头正晒,明帝处理完朝政闲来无事,一时兴起召了戏班来观戏亭唱曲。
将唱未唱时,明帝忽然想起有段时日没瞧见自己的两个女儿了,便叫人在此处候着,只带了几人亲自去接二位公主。
“陛下仁厚,两位公主这年岁最是喜欢热闹的时候,一要听戏便想起二位公主来了,真真是父女情深呀。”
接上人乘了轿辇,两位公主也很是开心,一直缠着明帝亲近。吴德昌在一旁说着吉利话,不过四五岁的两个小女孩香香软软地靠在自己怀里,明帝也甚是心情愉悦。
一行人刚走到观戏亭附近,便听到其间传来茶盏落地破碎的声音。
吴德昌扭头看了一眼明帝神色,正准备通报来人,却见他摆了摆手走近几步,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只见亭中跪了几人,正是那几位承乾宫中的婢女,她们面前站着一位丰乳肥臀的细腰女子,着一身嫣红色云锦广袖流仙裙,发髻两边各一只镶了同色蔷薇宝石的蝶翼金钗,煞是明艳俏丽。
只她口中却怒道,“区区几个奴婢,竟也敢与宫里的主子呛声!莫不是你们承了圣宠便目中无人?”
几人倒没有什么不忿之色,一个二个都美眸含泪,楚楚可怜道,“奴婢不敢。”
明帝也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趣,抬脚走进亭内坐下,点了个宫人随意问道,“怎么回事,你来说。”
那美人一惊,忙收了怒色跪地请安,这倒是她入宫后第一次面圣,竟遇上了这样的事,也不知是福是祸,只好也默默垂了两滴泪,委委屈屈跪行至明帝腿边蹭了蹭。
“回陛下,冯美人路过这里,瞧见人多热闹,便也想坐下听一听戏。
霜月姑娘说今日是陛下和公主殿下要听,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又说这时候冯美人合该在宫里学规矩,拦着若月姑娘不让她看茶,冯美人气不过,便争执了起来。”
明帝淡淡道,“如此说来,倒也都占理?”
“不,不不,嫔妾知错,嫔妾只想着难得有机会面见圣上,想厚着脸皮搏个露脸的机会。嫔妾自知十日之期未过,不该生事,可这几个婢女实在是…”
冯怜娇声认错,抱着明帝的腿,微微仰头,泪珠要落不落,好一番眸光流转,眉目含情。
后面跪着的几个婢女也慌了神,霜月忙开口道,“不是的…陛下明鉴,奴婢不想让美人搅了陛下和公主的兴致,方才好言相劝呀!”
“是不是好言相劝,在场宫人皆能证明,身为奴婢不敬宫妃,你莫要再狡辩!”
“够了。”明帝不耐烦道,“既是如此,便赏霜月二十大板,送至冯美人宫里做个粗使宫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