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是懂得杀人诛心的。
既然庄雨眠仗着自己位份高就对江妍多有打压,那明帝就让她比江妍低上一级,这可能比杀了庄雨眠还难受。
当晚,明帝先是回了承乾宫,后又传召阮流筝侍寝。
从前,明帝想要将鸿鹄折了翼困在笼中观赏时,总会做足了场面,亲自去延禧宫掌灯。
而明帝也不怎么与人温存,不论到了哪里都喜欢直奔主题。
今夜阮流筝仍以为如此,故而早早卸了钗环,只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齐胸襦裙在庭院中望月吟诗等候。
待内务府小太监跑来传旨接她上凤鸾春恩车之时,阮流筝自然是慌了神。手忙脚乱重新梳妆、编发髻、戴钗环。
接驾的宫人们不敢怠慢,那厢等在承乾宫的明帝却颇不耐烦。
他本就喝得有几分醉醺醺,心中烦躁、殿内闷热,于是招呼吴德昌等人随他出去转转。
承乾宫后门不远处就是清漪园,园内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四季常青,因为位置原因,平时少有妃嫔涉足。
明帝正在透气,却听见林中不远处有簌簌的踏雪声。
他眯了眯眼,盯着那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兔裘大衣的女子气喘吁吁而出,面色潮红,怀中还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儿。
那女子大部分面容都掩盖在裘衣之下,似是没想到会看见明帝几人,脚下一滑扑在了雪地上。
那猫儿也受了惊,爪子一阵胡乱扑腾将那女子的兔裘扒了开来,极为知趣儿似的跳上了那女子的丰乳。
那女子内里穿得并不齐整,好似只有单薄的寝衣,怪不得轻而易举地便被猫儿爪子勾住。
“臣妾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她整理好衣服,急急跪下请罪,再也顾不得那猫儿。
女子正是才人方妙。
明帝直勾勾的盯着方妙,依稀记得召她侍过几回寝,但宫中美人儿太多,她位份低,存在感自然就低了些。
明帝往日只觉这宫里美人儿活脱脱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无什么意思,今日借着酒劲和夜色一瞧,方妙倒是可爱得紧。
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眶微红,生得肤如凝脂,白皙无比。
他开口问道,“起来吧,怎么这个时辰在此?”
方妙答道,“臣妾本已经睡下,奈何宫人们说猫儿突然跑不见了踪影,心下着急,便匆匆出来寻找。
臣妾和宫人们四下散开,刚追到此处,好不容易寻到了猫儿,没想到惊扰了陛下,实在有罪。”
明帝笑道,“如此倒是天意,那今夜便不必回去了。”说罢便打横抱起方妙,径直往承乾宫走去。
方妙又惊又喜,羞答答垂着脑袋抱紧了明帝。
吴德昌则抱着猫跟在二人身后,想提醒明帝那接了阮常在的凤鸾春恩车已在路上,却又不敢,只得一脸苦不堪言。
承乾宫内,明帝挥退了宫人,将方妙和那猫儿都放在了榻上,兴致大开道,
“这猫儿通灵性,今夜就让它看着爱妃侍寝如何?”
方妙闻言羞得小脸通红,眼睛都不知往哪里瞟好了,低声呢喃道,“还、还请陛下怜惜…”
“朕自然是怜香惜玉的。”
明帝将人剥了个精光,兔裘铺在方妙身下,白猫卧在方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