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的生母是位极温柔的夫人,傅鸣鸾小时候因着母亲的缘故常见她,她待女儿极好,也将幼年的傅鸣鸾视为己出,很是爱护。
傅鸣鸾明白母亲对宋棠有多重要,但此刻不是重感情的时候,她担忧道:“棠儿,姜姨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且不说宋府上是否还留着她的遗物,就算是真的留着,你父亲他们此时怕也是不会给你的,从前没有的情分,难道如今就有了么?”
宋父迎娶续弦之后,现任宋夫人就几乎将府上原来的下人都换了一遍,宋棠生母的嫁妆也被宋父逐渐用完了。
他们这般无情无义之人,会好好留着宋棠母亲的遗物?这更像是引她入瓮的借口。
宋贵人含泪道:“姐姐,你说的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哪怕只有一线可能,我也要去。”
傅皇后长长出了口气,拍拍她的背:“我明白,生恩养恩难忘,你是姜姨唯一的挂念。若你执意要去,便去求陛下吧,嫔妃出宫事大,我也做不了主。”
宋贵人点点头:“正好我将有孕一事报给陛下,若陛下要奖赏我,我便求他允我出宫去婚典。”
傅皇后想到一点,郑重其事道:“不若借此机会将你有孕的消息放出去,你身怀龙嗣,他们也能有所忌惮。”
宋贵人深以为然:“姐姐说的是,我再求陛下拨些侍卫陪同,权当替天家驾临臣府了。”
傅皇后含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也会安排些人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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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贵人走后,傅皇后查看敬事房记档,文亭上前替她捶肩,低声道:“娘娘,宋贵人才入宫三个月,侍寝不过寥寥几次便有了身子,您要不要...也叫张院判来瞧瞧?”
傅皇后有些茫然地双目放空:“张院判?他只替陛下、太后和本宫诊脉,谁知道他是不是陛下的喉舌呢?”
文亭心中了然,一时有些悲切:“那不然,叫旁的太医来看看?”
傅皇后摇头:“此举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陛下和太后,本宫信不过他们么?还是莫要惹是生非了,本宫入宫才不到半年,那么多嫔妃都没动静呢,此事随缘,急不得的。”
文亭道:“娘娘入宫时,府上给了不少补药方子,大都有所裨益,咱们也每日喝着,怎么就不管用呢?”
傅皇后不欲多言,只道:“振威伯府办喜事,傅家肯定也要去人,本宫手书一封,你送出去,叫人帮衬着些棠儿。”
“是。”
...
承乾宫。
宋贵人到了殿外,吴德昌打了个千儿,有些为难道:“小主,陛下吩咐了正忙着,谁也不见。”
宋贵人知道明帝不一定在忙,只是不想应付无关人士,于是笑道:“公公还请通传一声,是我有了身孕,特地来将喜事报给陛下。”
吴德昌面上立刻有了笑,作揖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奴才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