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应驾着马车往扶幽山飞奔,谢毓晚就像陷入了什么梦魇一般,似乎整个人都不受她的控制死扭动,明明额头上热得大汗淋漓,手却冰凉不已。
等他带着她一路狂奔回到山上药庐,已耗尽气力,将谢毓晚放回床上之时才敢放松自己瘫坐在地。
谢毓晚今日蛊毒发作实在是突然,便是平时气定神闲的元佑此时也慌了神,好在谢毓晚已提前配过药才不至于手足无措。
服过药才慢慢整个人才平息下来,随着手腕处的红色的虫子慢慢消失,谢毓晚的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谢毓晚面色便已恢复如常了。
两个人带好门出来,元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庆幸今日方无应将人送回来得及时。
“今日多谢方公子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师姐身上的那只虫子是不是南疆血蛊,是靠人的精血饲养的血蛊?”
元佑知晓这个人是江湖之人,不过他能知道这蛊虫倒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你认识?”
“西南有族擅巫蛊,传说他们有一个可以号令天下万蛊的银铃,我师傅曾经去苗疆想要一窥至宝,住了许久,我从他那里听过这种通体血红、游走在人身上的虫子。”
“方公子见多识广。”
元佑只这样夸了一句,抬步欲走。
方无应拦下他,“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
元佑去路被拦,无奈答道:“是。”
猜测被印证,方无应心中颇为震惊,“她疯了,将这种以精血饲养的东西养在自己身体里?”
元佑向前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却又无奈不知道从何说起,仿佛没听见一样想要继续回房。
“你知不知道,若是血蛊与她成了一体,一不小心就性命难保,纵使她天赋异禀闯过来,一生也是孱弱不堪。”,这是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见到这种百年不遇的血蛊,确认时都不由得心里一怔。
方无应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让元佑无法再无视他所说的话,眼泪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谢毓晚身上那只蛊虫的作用,他自然比方无应更清楚,可是他也更清楚,没有人可以劝住谢毓晚。
“我知道,可是师姐想做什么,没有人拦得住。”,他委屈答道。
一向稳重、淡然地像个老头的元佑此时无助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身后的门随着吱呀的一声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谢毓晚逆光站在门口,元佑赶紧擦了擦眼泪,跑过去扶着谢毓晚。
“师姐,你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谢毓晚摸着元佑的脑袋。
“阿佑,我没事,可能只是那焰火中的磷粉唤醒了我体内的蛊母,引得它躁动才会突然失控,没多大事。”
元佑还是不放心,可是看见谢毓晚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再多说其他惹她懊恼。
方无应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与平时一点儿都不相同的谢毓晚,心中突然有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明明现在真的柔弱得像个平常女子,没有平时那股凶悍劲,可他竟觉得还是平常好些。
“血异生虽是毒蛊,但是只要调养好,对于经不起猛药的病人却有大用处,不过就是养的过程有点麻烦罢了。”谢毓晚云淡风轻地开始自顾自讲起身上那只蛊。
“为了你的哥哥,这就是你心中比你的命更重要的事情。”
天下皆知谢家大公子谢祁与楚国太子同时身中燕国皇室秘药,他虽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解药,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孱弱不堪。
当年一杆长枪挑尽多少英豪的少年公子再也降不了烈马,握不了长枪,只能日复一日靠着汤药苟延残喘地活着。
谢毓晚微微点点头。
“对,我找了多年才找到这个办法,养了三年,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哥哥身子受不住猛药,那我来喝,把我血变成药,以我的精血为引重生新血,辅以药物调理,兄长就有望恢复。”
“你这是与虎谋皮,你知不知道?”方无应心中有了一些他自己不理解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