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墙壁毫无动静,常灵这才急了:“奇怪,为什么我打不开?难道是我手势不对吗?云洲当初是怎么打开的?”
“云洲?”
“我当初来时,这些洞室并没有打开。”常灵指了指高处的一个小洞:“后来我发现墙壁上开有小洞,应是作通风之用,但只能容纳孩童穿过,所以我翌日便找了云洲来帮忙,从里面用机关将洞门开启,他说小洞内是四通八达的管道,可去往所有洞室,于是我们便将所有洞室大门全都打开了。”
“云洲!”云渃对着小洞大声喊着,却无人应答,只有回声阵阵:“那小子不会是在泉水里头睡着了吧。”
常灵安慰道:“莫怕,师父他们也快找来了,等他们叫醒云洲,就会有法子出去的。”
云渃无奈地叹了口,贴着纹丝不动的墙壁滑坐到地上:“你方才说你翌日才找云洲来帮忙开门,原来你们偷偷溜来此处已经不止一晚了?”
常灵答道:“说来话长,因为近几日来那些玄灵没有肉吃,晚上都不太安生,所以师父和我爹就吩咐我晚上在伏虫洞里睡着,万一哪只饿急了闹事的话也好方便照料。那几夜玄灵都急要吃的闹得厉害,害我昼夜颠倒,结果有一晚我伺候完它们吃喝以后实在睡不着,无意瞥见那个怪人独自进了洞。”
“怪人?莫不是腾龙宗的那个药师?”
“不错,我奇怪此人平日里从未到伏虫洞来过,这大半夜的偷溜进来所为何事,便想等他出来盘问一番,可等了半宿,他就压根没有出来。到了早上去到鹤归芦,却又见他好端端在熬药。心想若不是我看花了眼没见着他出来,那么伏虫洞里多半是有什么出庄的通道。”
云渃略加思索:“你夜里又遇见那怪人来了。”
“不错,我装睡候着,三更时分果然见他来了。”常灵点点头:“伏虫洞里通道虽然极多,但我知道,他能去的地方唯有这伏虫洞里最深处的洞室,因洞口一道极为厚重的青铜大门从不开启,不聚众人之力根本无从打开,再加上年久失修,恐怕落石崩塌,平日根本不会有人去。”
“偏偏这道从来没人会开的门被打开了。”云渃道:“庸伯带我们找来时,看见大门洞开也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告诉我家老汉,那门是巴儿开的。”
“腾龙宗的玄灵?”
常灵抿了抿嘴皱眉继续说道:“我也是那时才晓得,伏虫洞里束缚玄灵所用的铜索竟可打开此门的。夜里那些玄灵因为没有吃食群起大闹,拖动身上的铜索就会将门打开,而到了白日,山崖装置的悬臂吊钩运转起来,牵动某些机关,此门又会合上。”
“和崖边的悬臂倒是异曲同工……”云渃若有所思:“可这处机关,难道山庄里一直无人知晓吗?”
“确实无人知晓。”常灵摇摇头:“我曾去炉坊找三爸打听过,不料竟连他也不知道,定是山庄修筑之初就有的布置,只因年代实在太过久远,山庄许多的机关图纸早已失传了。”
云渃皱眉道:“山庄里那些铜索,我原以为除了运货就是练走索用的,没想到腾龙宗的那个药师竟然连这也知道,简直比我们还要熟悉山庄。”
“它们确是灵兽不假。”常灵点点头,走到置于石台的镜子前,伸手掏出一块玉玦放到镜子背面,随即整面镜子都变成透明的了。
镜子发出绚烂光芒照亮了云渃惊讶的脸:“这是……悬臂山庄祖传的玉玦?”
常灵随即抬手挥了一挥:“山庄与腾龙宗的灵兽其实早有渊源,之所以同意给腾龙宗驯养玄灵,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镜子上方的半空中忽然浮现出了微弱的光芒,随即闪现出了许多奇怪的符号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形象。
那影像栩栩如生,和真人的构造毫无差异,将那男子的下身描绘得真真切切,羞得云渃不彻耳通红。
常灵见状急忙又挥了挥手:“不是这个,是、这个……”
影像再次变幻,那人变成了一只黑眚。
“想来腾龙宗和山庄早有联系,因此这人并没有恶意。”
“这也只是说明这个怪人和山庄渊源颇深,又何以见得此人没有恶意呢?”
常灵答道:“其实我当初进来的时候,井里还有水。因为我跟你想的一样,觉得井下必有出路,自觉水性不错就跳了下来,哪知道里面全都是水,一时找不到出口,再想游回去的时候却在水底被人拉住了腿,才知道这洞里的水溺不死人。”
云渃恍然大悟:“在水中拉你的想必便是怪人,所以,那怪人并不想加害你,反而是不想你离开??”
常灵点点头:“我从里面出来以后,怪人不见了踪迹,此后第二日再去时,除了那水池之外,井里已经没有水了,此后也没再见过怪人。”
云渃“不错,前几天腾龙宗的人确实都走了。”
“这之后,我每晚都会下来,想看看能否再遇着那怪人,问清缘由。只可惜一连三日,都没见到他踪影。”
“但这还是说明不了怪人偷闯此地的缘由。”云渃越想越不对劲里,忍不住埋怨道:“你几日来都在这里,是不是着魔了?既然此人是腾龙宗的药师,你又是山庄少主,发现有外人擅闯禁地,为何不马上告诉我爹爹和庸伯伯他们?我们可以直接去找辰龙仙君,把事情问问清楚。”
“师父他就从来不曾喜欢过我,怎么会信我的话,到时又说我擅闯禁地要来罚我,何况……”常灵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憋了半天才继续说道:“这洞里景观如此玄妙,我心想能不能再找着什么更有趣的物事来,说不定……有什么功法秘籍,能让我变得跟祖上一样,姑且不说能不能得道飞升,光是可以学会什么厉害的法术也是甚好,到时我这庄主也当得教人心服口服……”
“……可现在怪人是何用意没有探明,此地又如此……古怪,到底当初为何被封我们都还不知道,云洲独自在外头,万一出什么事呢?”
云渃说到这里愈发着急,冲着小洞喊了几声云洲的名字却依然得不到回应,只能在洞里来回踱起步来,眼光不自觉又落到了置于石台的镜子上:“这面镜子还能派何用场?会不会是开门的机关?”
“放心吧,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的。”常灵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将手在镜子上方来回挥了几挥,又出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形象,身后慢慢展开一对羽翅来,双脚也逐渐变成了鸟爪的形状。
云渃见又是个没穿衣裳的男子,不由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