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军看到我这么喊叫,不知道咋样回答,那悲哀的眼神看着我。突然,他哭丧的脸变为扭曲的笑恐怖的呲呲牙,张开嘴冒着血沫子笑着给我说:“我过了,我的鬼呀!这一关我过了。”
那几个保安听了我和温三军的对话大笑!其中一个开口说:“知道害怕,知道挨打,就不要在社会上捣乱了。下一个,下一个谁去!让我看看谁去合适?我要挑一个不顺眼的!”他的话音刚落赵镇平应声回答:“我!”
那几个保安看了看赵镇平威武的样子,一个保安嬉戏着伸出拳头不轻不重的向赵镇平的胸部打了两下说:“好,好,好身体!好胚子。自觉性蛮好嘛!好好!走!”他们拉住赵镇平就要向外面走去,正在这个时候我对那些保安大声喊道:“把我加上,我也去!”那几个保安回过头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心想这又不是请客吃饭,你急地跟上要去。
每回他们挑选陪练,这里的嫌疑犯一个个都是拼尽全身力气用手抓住门框不出去,今天这是咋了?一个自愿报名去,一个要挤着去。这个家伙是不是个被虐待狂,要么就是疯了。看着他们那个迷茫的表情,我笑了笑对他们说:
“我长得瘦,跟你买东西搭秤一样把我搭上。我在这里听见你们打他,我难受得不行,怕怕得不行,再这么下去我受不了,都快疯了!干脆你们一块收拾了我。你们把我踢了、打了、排了、收拾了我愿意,我舒服。
我身上疼痛也不愿意心里疼。你们行行好把我带上!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你们绝对有同情心的,我知道!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知道。你们…你们特别…好!”
我焦急地用尽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赞美这些保安,我祈求他们把我也带上一块去接受冰与火的考验。一个保安生气地骂道:“瓜批,你驴儿是疯子。滚!不要!自从我来到这里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疯子,好像急着去喝酒吃宴席似的。”
他说完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一扭身捂住发烧的脸颊笑着哀求他们能带我一块去。就在这一瞬间,我看着他们还是没有要带我去的样子,我急了,用拳头狠力的击打自己的身体。恳切加威胁的对他们说:“如果你们不把我拉到隔壁打一顿,我现在就没完,你们谁都不要走。都不能走。都……我……我就不活了!我撞墙、我撞……摸电……我撞!”孙青看见我疯了,上来轻轻的拉我的衣角说:“难业哥!难业哥!”我回头恶狠狠地大声呵斥孙青说:“拉啥哩!拉啥哩!我要去,我没有疯!我必须去。我爱去!去了美的太!”
我接着对这几个保安继续哀求变为威胁和胡言乱语,还是坚决的要求他们把我带出去打一顿。
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被摆上桌的猴子!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绝对无法接受。等待挨打可不是好受的事,如果注定逃不过这一劫,我宁愿选择一把锋利的刀,直接一刀下去结束痛苦,也不愿慢慢等死。人生中有太多的等待,但千万不要经历这样的等待,每一秒都是煎熬。要是他们再不动手把我拉出去揍一顿,我恐怕会精神崩溃。没想到,我的真诚和真情竟然打动了那些保安,他们甚至主动提出带我一起去隔壁房间当陪练。于是,我兴高采烈地跟着赵镇平,脚步轻快,心情愉悦,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这场“神秘而又美好”的挑战。此刻,我已经不再害怕,哪怕他们包围着我,狠狠地揍我一顿,又能怎样呢?反正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在心中默默念叨:“他还能怎样?最多就是把我打死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更何况他也不敢往死里打啊,毕竟又不是什么敌我矛盾,对吧?难道挨打之后就能圆满结束吗?不可能!挨打就会让自己感到舒服吗?不会!我们怎么能做出让人打的事情呢?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来受苦受难的,他们这样做只是在帮我消除罪孽罢了。当我被打的时候,只要内心感觉不到疼痛,那就是真的不疼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种假象,我胡思乱想的思绪在飞速运转着。尽管我心中急切地想要早点接受惩罚,然后带着笑容走出监室,但我的肉体却无法完全领悟这些,它还没有与我的心灵一同修炼到那个境界。没过多久,我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升高,心跳加速,浑身肌肉颤抖不已,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身不由己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里的灯光比我们关押的房子亮多了,刺眼的很!恍惚着好像里面也就是五六个干警,刚进门的右边窗口下放了一张办公桌,上面没有别的就是一个好像还有半瓶酒的酒瓶,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下午给我们训话的那个领导。他穿着公安制服半截袖,脸色喝得红彤彤地,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恶人,好像还有一种亲切感,我心里都想把他叫个爷哩!
保安用力将我俩往前一推,我俩便不由自主地站到了房子正中央。而我的身后,则有两名保安笔直站立着,他们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如同棒槌般粗的橡胶棒。此刻,他们无所事事,只是悠闲地用一只手轻轻抡起橡胶棒,然后拍打在张开的另一只手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击打声。我暗自揣测,他们应该是在等待裁判吹响那声哨子,或者下达那句口令——“开始”。然而,那位领导却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俩被押进房间这件事。他只是若有所思地仰着头,尽情欣赏着窗外高悬于天际的月亮,还情不自禁地赞叹着吟诵出一句优美的诗句!“醉里月明审贼犯。”赵镇平的思维转得极快,立刻接口附和道:“暗中涕泪悔犯科。”听到这话,这位领导转过身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俩,嘴里嘟囔着:“哟呵!哟呵!这是谁呀?这是谁呀!真是个才子啊!不错嘛,还挺行的!有点儿意思,”他调侃完后,又轻声念叨起来:“醉里月明审贼犯,暗中涕泪悔犯科。”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附和下联的赵镇平,随后优雅地站起身,用手轻轻拉了拉身上所穿的短袖下摆,接着又看向我,语气十分温柔地询问保安:“怎么回事,怎么带过来两个人啊?”其中一个保安赶忙回答道:“这个瘦子说他听到我们打人就害怕得不行,想要一起过来当陪练呢。”领导听完保安的话后,用那醉蒙蒙的眼神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我来,这让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身上也不由自主地由里向外直冒着凉气。于是我赶紧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希望能讨好他一下。然而,我心里却暗自揣测着,不知道这位领导会不会心血来潮,特意为我安排一些更糟糕的新节目。毕竟以他现在醉酒的状态,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想到这里,我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