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明德堂,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早课刚过,叶知秧独自在书房批阅学子们的文章。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先生!"王子明匆匆推门而入,"李元锋又和同窗起了争执,这次还动了手。"
叶知秧放下朱笔,轻轻叹了口气。李元锋是个性情刚烈的少年,去年从北方边陲来到明德堂。虽然天资聪颖,但总是与人格格不入。
"他们为何争执?"叶知秧一边整理衣袖一边问道。
"还是为了那个问题——李元锋认为边境驻军应该加强,要以武力震慑周边;而南方来的学子们则主张和平交好。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行至庭院,远远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一群学子围作一圈,两个少年对峙其中,衣衫凌乱,显然方才确实动过手。
"都退下。"叶知秧清朗的声音响起。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李元锋和对面的少年这才注意到先生到来,顿时窘迫地低下了头。
叶知秧却并未立即训斥他们。她踱步到院中的老槐树下,看着满地的新绿,似是随意地说道:"你们可知道,这棵槐树为何如此苍劲?"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先生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它经历过无数风雨。"叶知秧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去年秋天的那场大风,折断了它东边的一根主枝。但你们看,今年这里反而长出了更多的新枝。"
她转向两个争执的少年:"治国之道,何尝不是如此?过刚则折,过柔则废。关键是要在风雨中找到生长之道。"
李元锋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倔强:"可是先生,我亲眼见过北方的战事。那些游牧民族只认识刀枪,不讲道理!"
"你说他们不讲道理,"叶知秧温和地问,"那为什么这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游牧部落主动与我们通商往来?"
"那是因为......"李元锋语塞了。
叶知秧继续说:"去年冬天,北疆大雪,牧民损失惨重。是谁派出医师,送去粮草?是谁帮他们改良牲畜品种,提高抗寒能力?"
李元锋的眼神开始动摇。他想起了家乡确实发生过这些事。
"而这些,"叶知秧看向另一个少年,"难道不也是一种力量吗?"
那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叶知秧招呼两人走近槐树,"你们摸摸这树皮。"
两个少年伸出手,触摸着粗糙的纹理。
"感受到什么了吗?"
"很坚韧。"李元锋说。
"还有温度。"另一个少年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