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汴州皇城附近。
初雪刚融,冷冽的空气,让人不经瑟瑟发抖。
城内街道两侧间的积雪还未融化,树木之间、屋檐之边,偶有二三珠水从冰柱上滴落在地面之上,一切都是那般的祥和,宁静。与这战乱纷争、饿殍遍野的时代似是有些格格不入。
皇城外一里。
汴州城东。
将军府。
此乃后梁大将张汉杰的府邸。
张汉杰,清河人,后梁名将张归霸之子,此人高尺,天生神力,善舞铁重之器,虽然朝堂之上,地位无法逾越“铁枪”王彦章,但平里面玲珑,且又是德妃的胞弟,因此甚得梁帝信任,委派统领军二十万人。
但,气数已尽的大梁,如今只是回光返照之期,而在其中的张汉杰自是不能幸免,当然他眼下也不会去想那国破家亡后的事,因为他早已在温柔乡中醉生梦死。
将军府,张汉杰的房中,此间满园色。
帷幔之间,两位曼妙女子如若安静的小猫,依偎在张汉杰的左右两侧。
这两位女子皆是妖艳相貌,唇红齿白,肤若羊脂,前薄若蝉翼的肚兜将二人妖娆形勾勒的一览无余。
很难想象堂堂后梁大将,亦是这般骄奢意之人。
但张汉杰却全无思想桎梏,他乐得其中,怡然自得,全无一丝羞耻之心,也全然不会心系在寒风中苦苦挣扎的百姓,他乐得当一位快活王,但今晚,却有人不会同意。
一阵清风拂过,屋内的窗户不知何时被吹了开来,两女其一伸了一个慵散的懒腰,迷人的**尽收眼底,披着通透的纱衣慢慢从榻之上走下来。
来到窗前,月光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在女子的体上,她的肌肤茭白如玉,连那月光都为之黯淡了些许。
女子媚眼看了看窗外,四下无风,窗边浮雪依旧,她柳眉微蹙,似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也无暇多想,便去轻轻合上木窗。
忽的,有一阵微风略过,这一次,那女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眸之际,蓦地看到后,不知何时,房中的木椅上,一名带着恶鬼面具的男子正端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
女子先是一惊,旋即恐惧弥漫全,就当她的尖叫声刚刚喊出口,鬼面男子手中长剑却早已洞穿女子的喉咙,随后此女便倒在血泊之中,泯灭无声。
鬼面男子缓缓的将长剑拔出,眼中毫无感,他的手很稳,为的是不让血溅到自己的上。
这是一名残忍的杀手!
而且手法相当的老辣!
这一切发生之快,不过短短数息之间。
张汉杰透过帷幔看到了一切,却无力回天,因为他根本就来不及出手。
心知此刻自己手无寸铁,张汉杰虽常年贪图享乐,但毕竟征战过沙场,灵光一动,赶忙一个翻,想要冲出帷幔,却不料刚迈出几步,便被一抹突如其来的剑气所阻,酿跄了几步,跌坐在地。
上的另一位女子见状早已花容失色,来者的鬼面,姐妹的惨死,让她先是哑口无言,怔怔了半响,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发疯一样歇斯底里的吼出:“有刺”
“刺”字还未落下,一柄长剑已然挑破了她的美颈,随后此女倒在上,嘴里咕噜噜了一阵,便香消玉损。
这一切完全在电光火石之间,那瘫坐在地、强突失败的张汉杰,刚呼唤侍卫,只见那名鬼面男子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柄杀了两人的长剑干净如初,未染分毫血渍,此刻这柄长剑直抵张汉杰的咽喉,想要试试第三个人能否染上哪怕一丝的血痕。
“张将军,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鬼面男子手中的长剑犹如鬼魅一般,在张汉杰的颈上散发出摄人的气息。
“你若是杀了我,你也别想全而退。”虽然张汉杰被敌所缚,但他毕竟是后梁大将,即便委如此,他依然有叫嚣的资本。
闻言,鬼面男子不但没有一丝胆怯,反而轻笑了三声。
“你可以出去看看。”鬼面男子竟然收回手中长剑,顺势将张汉杰向外一推。
这一推,力道刚好,张汉杰不偏不倚,正好撞开了房门,跌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当张汉杰吃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偌大的庭院之时,先前的那股淡然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