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里如今还有一颗毒药,当务之急是先把毒给解了再说,这一出去万一又得罪了沈玉容,她到时候与太子告状,太子不给自己找解药怎么办。
她可不能干如此蠢的事。
这般想着,陆小桃勾唇道:“罢了,我还是依着太子之言在院中养身体吧。”
卢沛柔离开时倒未有被拒绝的懊恼之气,只是不知为何,这奉仪对这院中闲逛极为排斥惧怕。她记得昨日太子分明说,这是个贪玩的女子,如今乖乖困在这小院,又极为胆怯的模样让卢沛柔越想越不对劲。
这府中之人皆对她毕恭毕敬,又有谁能让她如此忌惮?
难道是……沈玉容?
正想的出神之时,眼帘处突然出现几道身影,她瞧见道绛紫衣袍,脊背连忙一弯,双眸微敛地躬身行礼。
“臣女参见太子。”
“起来吧。”一道沉幽之声从头顶缓缓传来。
卢沛柔直了腰悄悄一看,竟见着父亲正与太子走在一处。父亲的面色并不好看,这让她的头颅下意识垂的更低些。
卢琸却在瞥到她时双眸一亮:“沛柔,你怎么在此处?”
卢琸正立在太子身侧,脸色微绷,见女儿从太子院中走出,猜测她刚刚估计是与太子的奉仪待在一处。昨日之事已让他悔了千遍万遍,尤其太子派人问他事情经过,他更是羞窘难当,只觉几十年的老脸都要丢尽了。如今瞧见女儿似与奉仪走的极近,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道。
卢沛柔自然听出了父亲话中的殷切之意,眸子一转,柔声回着:“父亲,母亲见奉仪一人呆在院子中怕她无趣,便支女儿来与奉仪逗乐闲玩。”
她刚说罢,便感觉头顶迎来了一道审视的眸光。
卢沛柔是第一次直面太子的威严,平日虽然嘴上不以为意,到底还是有些紧张,此时手心中已经沁出了薄汗。
卢琸余光偷瞥了眼太子,见他果真被这吸引了视线,不由严肃了脸,耳提面命道:
“那你平日那些臭脾气需得收起来了,对待奉仪必须小心谨慎才是。”
“是。”卢沛柔恭敬应声,咬了咬嘴唇犹豫须臾又道:“只是女儿见奉仪一人呆在院中实在无聊,便邀她来府中闲逛,奉仪却说,太子不准奉仪出院子。”
听罢,卢琸自然而然地转向太子,躬然含笑道:“昨日之事确实是老身的疏忽,却不能扰了奉仪的兴致,殿下若是不介意,便让小女平日陪着奉仪随处逛逛,她们年岁相当,可以解闷逗趣,亦可以讲些知心话。”
他话中的恭敬与讨好毫不掩饰,这让崔锐眸光一转,落在了男人盈盈笑意的面上,淡淡开口:“既如此,孤准了。”
听罢,卢沛柔与卢琸皆松了口气。
卢沛柔低头躬送太子离去,待身前无人时,才将眸光瞥向身后那道清雅淡薄的身影,须臾,才幽幽离去。
.
卢府的人连来两道,热情之盛让陆小桃回想后还是难以招架。
可那拨人一走,她便只有与满园的绿草繁花相伴,确实无趣。
她歪着头颅凝着书案上刚写下的簪花小楷,眼睫扑扇几下,却是觉得有些困意了。
头颅随着手肘的疲软一点一点地往下垂着,忽地,颈上被一提,陆小桃当即一个激灵看向作乱之人。
待看清人后,陆小桃委屈开口:“太子……”
崔锐掠过她叫苦的面颊,瞥了眼案上几个清秀的小字,干脆将她衣领一提,嵌在自己怀中,侧身贴上她的小脸,咬开她的唇舌。
陆小桃只觉这人极其用力,可其实两个时辰前他们才见过,他也是这样吮吸她的红唇,好像极为不舍离开她似的。
偶尔,这蚀骨的缠绵也会给陆小桃一种二人相爱的错觉,但这只是错觉罢了。
她如今只想好好活下去,其他的,倒也不在乎了。
二人难舍难分之时,倏地,一道声音凛然传来:“太子,偷盗奉仪财物之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