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沈浚听到了几声马匹的嘶鸣声和响鼻声,犹如小孩子蒙在厚厚的棉被里说悄悄话那般微弱,只是他还不确定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他竖起一根食指示意陆修武安静,然后一声不吭地继续聆听了一阵。
三人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原地,沈浚那副认真而又严肃的神情使兄弟俩也不由得重视起来,谁也不敢发出声响,并且跟着一齐侧耳倾听着。
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周围除了他们那三匹坐骑的粗重的喘息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俩随即都不约而同地把疑问的目光转向沈浚,似乎在说:“搞什么鬼,哪有声音!”
不过二人还是配合着尽量不弄出声响,静待沈浚从专注中回过神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沈浚听了又听,先前的嘶鸣声和响鼻声却没再响起过,四周一直到很远的地方又都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难道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产生了幻听?他想。
对于穿越之前的那个自己来说,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他模模糊糊记得有过这样的经历,然而对现在这个听觉已然变得极其敏锐的自己来说,又是难以想象的。
自打他意外地发觉自己能听见过去绝不可能听见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以后,周围的各种响动,便开始昼夜不停地猛往他的耳朵里灌,不管他喜不喜欢,想不想听,都得接受。
即使把耳朵堵上,也无济于事,虽说这么一来,听不到先前那么远了,但近处的声响却一点也没少,而且以他的听力所能达到的距离来看,也只不过损失了十分之一,影响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晚上也好不了多少,当人们纷纷躺下以后,白天的大声喧哗以嘈杂的物品发出的撞击声和各种轰响虽然陆陆续续地停息了,但黑夜中微弱的窃窃私语声、抽噎声、老鼠拖着尾巴出洞,到处抓搔、啮咬的声音却时远时近,忽左忽右地一齐涌进他那刚刚摆脱一整个白天的折磨的耳朵。
幸好他能不受影响地睡个好觉,甚至比以前睡得更好了。这也是他穿越过来后感到非常满意的地方之一。
因为自从读了大学,他的睡眠质量就变得越来越差,本以为步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以后能有所改善。
可是生活中接踵而至的各种无法解决的现实问题以及新的烦恼又令他常常失眠,时间长了,额上的头发也开始一绺一绺地往下掉,原本令人羡慕的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眼瞅着日渐稀疏。
这几日,不知是暂时将烦恼抛在了另一个世界还是怎么,他几乎一沾枕头便着,而且屡试不爽,现在他只要念叨一句“睡了”,便可立即沉沉地睡去。这简直太神奇了,令他感到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