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食盒,史龙吟不由大惊失色,他在心里痛骂高谋子,他当初就不想留下这个证据。面对食盒,他史龙吟无话可说。
龚鹞子掏出了腰间的佩刀,噌地一声,拉刀出鞘。他用拇指试着刀锋,也不看史龙吟。
史龙吟大骇,他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瑟瑟发抖地说:
“杀死龚忠的人,就是高谋子。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天琪没有料到,史龙吟就这么快认怂。他的双眼冒着寒光,低沉地说: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害龚忠。”
这是机密,史龙吟万万不能说。可是,高谋子已经把他们甩了,事成之后,他史龙吟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决定露出冰山一角。他说:
“龚忠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不对他,只是用了他的箭头,他不愿意,找我算账,高谋子不得已,这才动了杀心。”
待在一旁的龚鹞子,跳起来,就是一刀,当头对史龙吟劈了下去。
史龙吟的头一懵,吓得瞬间倒地,昏死过去。
龚鹞子的刀,劈断了史龙吟胸口上的绳索,并没有伤其皮肉。龚鹞子提来半桶水,泼在史龙吟的脸上。
史龙吟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原来自己并不在黄泉路上,还在这一间破屋子里,这个龚忠,阴魂不散,怎么就死死地缠着他史龙吟不放。他哀求李天琪说:
“放了我吧,我们本与龚家无仇,我们要杀的是李天琪。”
看起来史龙吟并不认识李天琪,他误以为是龚家过来复仇。李天琪也随其自然,他说:
“你们怎么不去杀李天琪,而是杀了龚忠。”
史龙吟以为,自己实招了,也许会有点生路。他说:
“我说实话,你可得放了我。”
李天琪盯住史龙吟的眼睛,目露杀气,他冷冷地说:
“你必须死。说了实话,会死的好过一点。”
史龙吟面如死灰,说不说都是一样的结局。高谋子中途背叛,劫掳了他们共同的成果,他史龙吟也不会把实情带进棺材里。
是高谋子设计,用龚忠的箭头,射杀李家的家丁,掳走新娘纪金枝。刺激李天琪,和龚家生仇,待他们两家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再出手干掉李天琪。
到哪个时候,他们三家手中的伩物,便唾手可得。
岂料,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龚忠却来找史龙吟,讨要保存在他手中的弓弩。史龙吟少了箭头,无法对龚忠交待。
如果龚忠闹起来,一定要追问箭头的去向,那么,他们的阴谋就会大白于天下。
不得已,他们也只好杀了龚忠,断了李天琪追查的线索。史龙吟说:
“龚忠的死,也不能全怨高谋子,龚忠他就是死恼子,一根筋。不就是小小的一个箭头吗,多大的事?他非得死缠烂打的讨要,惹恼了高谋子,你看这多不值得。”
这不知道是谁家的道理,人家讨要自己的东西,你把人家杀了。到头来还说人家的不是。李天琪鄙视地看着史龙吟,他说:
“你们是怎么杀死龚忠的?”
史龙吟指着墙角的那几个酒瓶子,其中一只瓶子里还有酒,他说:
“酒喝的多了,醉酒猝死的。”
李天琪面无表情,心里却为龚忠叔叔难过,交得这一群狐朋狗友,心肠却是毒如蛇蝎。他平静地说:
“我赏你不死,去把那个半瓶酒喝了。”
史龙吟大惊失色,那半瓶酒,就是毒死龚忠剩下来的毒酒。他恐惧地看着李天琪,他说:
“我该说的都说了,又不是我杀的人,你们龚家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李天琪就不往史龙吟的脸上看,他静静地说:
“史龙吟,我不姓龚,我姓李。”
搞了半天,来找他史龙吟寻仇的人,不是龚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李天琪,看这手段,必是李天琪,他颤抖地说:
“您老人家可是李天琪?”
李天琪也不回答,默默地看着史龙吟,他依然平静地说:
“把酒喝了。”
龚鹞子把佩刀放在史龙吟的肩膀上,他怒气冲冲地对李天琪说:
“别啰嗦了,让我送他一程。”
李天琪杀恶人,重在殊心,他要让恶人的灵魂,在临死前也感到恐惧。他看着龚鹞子,静静地说:
“那也太便宜他了,让他喝酒,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龚鹞子收起佩刀。史龙吟扑通跪在地上,跪爬着到李天琪的脚前,他惊恐地哭着说:
“天琪将军,是我史龙吟有眼无珠,花钱谋害你,夺了你的兵权。可是我并没有让人杀害你。都是高谋子要制你于死地,你就饶我史龙吟一条狗命吧。”
李天琪抬脚踢开史龙吟,他站起来,挪到旁边,对史龙吟说:
“史龙吟,你可不要死缠烂打,一根筋,惹恼了我。”
史龙吟垂下头,李天琪这是在用他自己的说词,在敲打他史龙吟。颜面是不能要了,史龙吟哭着说:
“天琪将军,我愿意用一个准确的情报,换我一条狗命。”
李天琪只要他史龙吟的狗命,来祭奠龚忠。压根就不在乎什么情报。他提起史龙吟的后衣领,把他拖到酒瓶子前面。冷酷地说:
“别说废话,喝酒。”
史龙吟拼命地向后面坠着,挣扎着,他呼喊着说:
“天琪将军,你的新娘纪金枝,在高谋子的手中,在高家豪宅里。”
李天琪把史龙吟扔在地上,他茫然地望着屋门外,可怜的纪金枝,终于有了消息。
史龙吟窥视着李天琪,为了活命,他赶到了一线机会。他突然跳起来,就向屋门口冲去。
龚鹞子更快,飞起一脚,就踢倒了史龙吟。他手中的佩刀,无意间划到史龙吟的手腕。
佩刀锋利,割断了史龙吟的静脉血管。史龙吟的手腕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