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你揣的那位的种,早让你流了,未婚失贞的脏屌子,通奸妻妹全不知廉耻。”
“辛辛苦苦教了这么几个月,还是这样冥顽难驯,果然是异族野种,怪不得太子殿下见了就恶心。”
“喂!再不滚下来,今天就别想摘金锁!”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敖云如今羸弱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长久地扒拉在树上,腹中刀绞一般,终于在谩骂声中坚持不住,直愣愣地坠了下来,失重的瞬间他闭上了眼,他的眼泪已经流干,这样也好,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只是可怜腹中的孩儿,还没能见到母亲一面,想到那个人,敖云心中大痛,她可能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不过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这么久以来,爹爹们都在向他灌输这个孩子是不被世俗礼法接受的存在,是玷污了皇室纯洁的肮脏杂种,更是反复给他植入失贞和荡夫的理念,一遍遍摧毁他的意志和尊严,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姬彻是不是也觉得他污秽不堪,是不是这个孩子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然而他没有在冰冷的地面上摔得粉碎,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怀抱,他被人稳稳接住了。
敖云紧皱的眉头舒展,他睁开眼,花雨中,他看见姬彻那张在心底描摹了无数次的容颜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妻主?”敖云如梦如幻地开口,生怕声音大了,美梦就会惊醒。
“是我,不怕了。”姬彻收紧臂弯,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对不起,我来迟了。”
姬彻永远记得敖云在马上那种飞扬轻快,生机勃勃的样子,充满了上天的祝福和生命力,如今他却被困在一方小院子里日益枯萎。
之前那么骁勇善战的一个男人,草原上最美的花和猛虎,现在却如霜打一般,明明很大一只,体重却轻得可怜,几乎像只小猫一样,更何况他还有孕在身。
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姬彻怕再伤到怀里的人,用尽了全力压抑着心中滔天的怒火,太阳穴突突直跳,愤怒和杀意不停外溢,为了控制自己不瞬间拧断他们的脖子,姬彻甚至在发抖。
若是她今天没有来,甚至说来晚了那么一步半步,她简直不敢去设想那样的后果。
“你说谁是异族野种?又说谁不知廉耻?”姬彻暴怒,声音像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浓烈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
在场的爹爹们都是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油子,哪里还猜不出眼前这位煞星的身份,全部扑倒在地,痛哭流涕地磕头忏悔,就像刚才作恶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虽然这些爹爹们早就知道姬彻进了皇城的消息,但是半个字都没有向敖云透露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敖云自从进了这个别苑,所有的信息就被封锁了,爹爹们就怕他有了倚仗腰杆硬了就不听他们的摆布,还要反过来同他们算帐。
他们心里的算盘打得好,有凤后和太子给他们撑腰,就没有人能管他们,就算皇帝下了命令,他们也有的是借口拖延,姬彻就是有三头六臂,那也不可能直接打上门来,他们就还有时间准备。
他们不是不怕姬彻报复,正是因为把她的人搓磨得狠了,怕见了她没法交代,这才想着紧锣密鼓地给这小蛮夷补补课,把人治乖了治顺了,好歹装出个能见人的模样,以至于见了姬彻他才不敢告状。
谁承想,姬彻竟真的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