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言往一旁的柱子上一靠:“姐姐快看,我比上次高了那么多呢!”
柱子上是一道道身高刻痕,由于闵嘉言对姐姐格外眷恋,一直是在闵嘉音的这个房间里刻的。
“嗯,你不用过去比,姐姐一眼就能看出来,”闵嘉音笑道,“看来阿言有在好好养身体哦,是个守信用的小君子。”
“姐姐,那这次我可以跟你们回京城了吗?”闵嘉言又靠到闵嘉音身边,眨着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姐姐。
“我一会儿就去问问大夫和大姐。阿言别着急,一定很快就能回去了。”
闵嘉音摸着弟弟的脑袋,心中明白弟弟可能还得在温泉庄上再休养一段时间。
闵嘉言虽然肉眼可见长高了,但看上去还是过于单薄了,尤其是前几日见过邻居家的赵小公子之后,对比更加明显。
姐弟俩又说了会儿话,闵嘉音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就下床牵着闵嘉言出去了。
在找了一直照顾闵嘉言身体的大夫后,闵嘉音得知,闵嘉言这个阶段最好能得一味名叫“雪痕销”的药材温补。
这味药产在理州与朗州交界的深山中,产量极少,还需前往理州或是朗州访求。
深秋时节正是出产雪痕销的时节,若错过了便要再等一年。但闵嘉言现在的年纪用药最为合适,要是晚上一年药效恐怕要打折扣。
闵嘉音二话不说揽下了这个任务。
由于这味药对闵嘉言的身体至关重要,闵嘉音并不放心交由其他亲属家仆去办。而且她身怀武功,若遇到意外至少有一定自保能力。
于是,闵嘉音向大夫和闵妙筝详细了解了关于雪痕销的一切知识,又说服了几位热心的亲属,准备几日后就出发。
入夜,闵嘉音怀着心事,辗转反侧。
魏以杭的事又让她想起了真正的四妹与祝若兰,原来她那么多的亲人都悄无声息地逝去,又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着。
还有母亲,虽在出嫁之前就发生了那种奇事,但身体与灵魂到底不是一体的,她又该如何去想呢?
这样的问题,应该是无解的吧。
若是在京城,这时候闵嘉音必定要翻上屋顶去透气了。但今日她才染了风寒,又即将为远行去求购药材,必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闵嘉音开始按照母亲教过的方法数羊催眠自己,直到月光透过纱幔洒落满屋,她才迷迷糊糊陷入了梦乡。
三日后,在经过闵妙筝仔仔细细的检查后,闵嘉音终于得以出发。
她行装极简,乘了一架闵家的马车,同行的唯有那位在闵家赶了几十年车的老车夫。
润州毗邻理州,但距离理州和朗州的边界还是有几百里之遥。闵嘉音规划的路线是从润州出发走官道穿过理州,再在理州和朗州交界处的城镇细细求访。
润州和理州都存在着大片山岳森林,官道虽然容易招惹山贼,但小路错综复杂更为危险,闵嘉音权衡之下还是选择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