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今天还忙吗?”
陈幺娘回来住了六七天左右,适应了家里忙碌的生活,觉得再忙也就这样了,她应该腾开手去城里继续拉东西回来。
“还行,你啥事?”陈锄头忙的满头大汗在劈柴,旁边冬生正在轧甜杆水,同时停下手上的活看向幺娘。
“想让你跟我去城里拉点东西回来,家里要不然暂时交给罗大叔他们忙?”陈幺娘说话的时候还朝屋里看了一下。
“锄头家里交给我们忙了,你们兄妹该去干啥就去忙,”罗父从屋里出来说道。
“幺娘妹妹需要我去帮忙吗?”冬生问。
“不用,就是拉点东西回来,一天的功夫就能忙完,大叔你们忙着,我回去拿点东西准备走,”陈幺娘说完出来回家带了钥匙。
门口陈锄头赶着车等她,兄妹二人过了野牛桥,陈锄头才开口问。
“拉什么回来?要是我能自己去,就我自己去算了,省的冻的你睁不开眼。”
“确实要阿兄自己搬了弄回来,你到城里去小六家,把一屋我腌的骨头弄回来,我要去一趟隆兴寨有事,不方便带着你,”陈幺娘抱着要冻掉的脑袋嘟囔回话。
陈锄头一听有事便不再开口说话了,闷头不停的打马跑快点。
野牛村离府城近,马车趁着上冻跑的贼快,兄妹二人冻的红头紫脸的到了城里,陈幺娘哆嗦着跳下车打开门,打着牙颤指屋里道。
“阿兄看到了吗?全部都拉回去。”
陈锄头看一眼咂舌了,院子里的四周廊檐下挂满了骨头,左一排右一排的挂的特别密。
“咋这么多骨头?你不会专门花钱买的吧?”
“我倒是想,大概是那屠夫,花了小钱买别人不要的骨头,然后转个手送给我卖大价钱,阿兄要给骨头都清干净了,我现在去东城门,”陈幺娘说着把钥匙递给了陈锄头。
“我送你去……”
“不用了,坐你车我要冻过去了,”陈幺娘急忙摇头不坐了。
去了脚行找到还算熟的车夫,花了二十个钱坐了轿厢的马车,被人小心捧大爷似的送到隆兴寨。
……
“小五来了?她不是回去了吗?”鱼波精听见寨众通报惊讶的问道。
泼皮怪正带着账房先生跟鱼波精算账,屋里炭火烧的暖如春夏,眼看着算到结尾了,寨众进来打断了他们,三人停下手留着明天算了。
“是回去了,村里离府城又不远,想什么时候回来不行?人带进来了没?”泼皮怪忙问通报的人。
“带进来了,此刻人在陈大爷处说话,要属下请人过来吗?”
“不用请,我们过去说话,”泼皮怪挥手让人下去,他跟鱼波精抬脚寻过去见面。
刁钻精房里气氛算不上热烈,他本人坐靠在床上,因为伤在心肺上,休养的时间又赶在天冷,刚一进冬人几乎是卧床不下的保暖着。
他原本刚毅黝黑的脸,经过这一伤变得蜡黄无肉,人也肉眼可见的瘦成了皮包骨,好在笑容还如从前一般明亮温和。
“小五你不用担心我,大夫要我好好的养过这个冬天,过完年天暖和就能下地活动了,”刁钻精宽慰的陈幺娘笑道。
陈幺娘看人如此心里五味杂陈,人瘦成皮包骨样,一阵风就能吹没了,就是过完年可以下地行走了,又能好哪去?
“我真没事!我是男人受这点伤算啥?”刁钻精抚了着被角拍自己的手背。
“大哥跟黄大小姐还会成亲吗?”陈幺娘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会!”刁钻精放松的向大枕靠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也特别的没起伏情绪。
“明年阴历八月中我们就成亲。”
“都这样了还成亲?要不我们……”
“小五,我一定会跟她成亲的,我必须要娶黄芙,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刁钻精声音坚定执拗,神情温和里带着冷漠。
“幺娘你不要为我担心伤心,我有如今这模样,是我违背了誓言的报应,我做人辜负了你,也辜负了对干娘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