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指给你们最后一条路,大概会很辛苦,”陈幺娘说完坐下等贺图的回答。
“能活下来不在乎辛苦,他们若是平安下来,船场的事情风平浪静了,我该谢你的,”贺图严肃且郑重的保证道。
林尚存跟贺新春听的莫名其妙的,这俩人说的什么哑谜?
陈幺娘听到自己想要的了,手在石桌上划拉一会道。
“远离楚溪郡去泾阳府生活,我再给你一个有经验的人,是我很信任的阿叔,人称邝大叔,以后咱们合伙做鱼胶药酒生意,他们不许再碰楚溪郡任何生意,你要是同意我就做安排,你要是不同意就按照凤池的意思来。”
“至少拖住了官差拿住人,你再放火多少也能跑两个……”
“我答应了小五姑娘,不管我是选姑爷,还是选那些人,船场都没有任何退路,你说了,姑爷知道我留的路,那些人也知船场的意思,他们谁也不会放过船场的,”贺图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陈幺娘的话。
“姑爷给我选择的权利,那些人也给我选择的权利,他们合一起的选项,是船场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我选择你,选择送走的二百一十个孩子,”贺图说完释然的哈哈笑起来。
“姑爷总对大小姐说小五姑娘聪明,缺点就是太重情义了,把你母亲看的尤为重要,想要拿住你,单单你母亲一个就行了。”
“老家主走前也对我说!他把船场唯一的生路,选择托付给一个智多近妖的孩子,要我与新春,待你如大小姐一同地位,我庆幸与新春做到了此话,来生我与新春当牛做马报答小五姑娘。”
贺图又看向林尚存道,“龚少爷,吴氏欠你的血债,贺某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还给你。”
林尚存听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话到嘴边太多了反而说不出来。
“天亮了我们回去了新春,”贺图扭头吩咐贺新春。
陈幺娘跟在后面拉住贺新春,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药递过去,低喃着嘱咐道。
“该跑就跑新春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放心小五姑娘,他们若是不逼的过份,为了那些出去的人,我跟长兄能忍过去的,就是你如此帮吴氏,我还没来的及报答你,就……”贺新春捏着手中的荷包,泪意已然悄悄爬满眼眶。
陈幺娘看了心头酸涩,“不要报答的,就要你们都……都活下来。”
贺新春用力扯嘴笑了一下,没了男女大防,反手握住陈幺娘冰冷的手,认真又贴心的嘱咐她。
“小五姑娘,太聪明的人伤身体,我跟长兄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山高水长后会无期,望君平安健康喜乐。”
说罢附耳在陈幺娘耳边说了山洞地址,嘱咐傍晚过去接孩子走,他以后就是贺图了,水上花船的账册现在不能露头,但是兄长已经给安排好了。
陈幺娘呆呆的看着贺新春的笑脸,控制不住的眼泪猛滑落,泪眼模糊的看贺新春对她挥手笑,笑容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没有的灿烂,贺家兄弟被林尚存送走了。
送走贺家兄弟林尚存回来,偷偷的看了一眼陈幺娘,见她还算平静也就放心了,干巴得说了一句。
“时辰还早回去继续睡觉,人生来都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有那么一步,早死早超生心里别难过。”
陈幺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去墙角拎了包袱上去回住处躺下,中午悄悄带邝大叔离开了寨子。
……
贺图带贺新春绕去来时的路,磨蹭了很久才启动山壁门进去,一路狂跑从山洞里回到后山。
以往热闹的船场不复热闹景象,出现了不少紧张恐慌的气氛,虽然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罕见的气氛让他们也不敢造次询问。
贺图站在祭台上望着破船很久,轻声吩咐边上的贺新春。
“今晚开始,你带船场管事们亲自埋置炸药,把库房里所有的炸药都埋置完。”
“长兄?”贺新春闻言吃惊,都埋完?都埋完能炸了三个船场。
贺图惨然一笑,“刚刚回来入洞口时你没发现吗?船场四个码头都囤了兵船,我们想用一把火平息是妄想了。”
“既然姑爷让选,我就选吧!留住那些人等正经官差来,然后再给唐府与那些人一个交代。”
贺新春平静的眸光动了一下,点头笑着答应好,陪着兄长一同看祭台出神。
“贺图原来你在这!大小姐到处找你过去问话,船场什么情况?怎么上了好些陌生的脸?”杜妈妈气呼呼的跑过来责问。
贺图转身看杜妈妈没回答,脸上表情波澜不惊。
“杜婶没看出来那些是什么人吗?”贺新春没好气的粗声反问杜妈妈,又在贺图的眼神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
“傍晚给大小姐喝足量,然后跟着出去隐姓埋名的伺候,船场要没了,走的时候多带些钱财傍身。”
杜妈妈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听到的,祸事来的这般快?为何船场里还是一片平静?
“怎么没有安排?贺图你怎么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