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时府不过亥时就早早熄了灯火了,可今夜已经三更了,府中还是灯火通明的。
桃杳注意到时府门口停泊的几辆陌生马车,下意识感觉不妙。
难不成,她逃了晚宴之后,周砚一行人还在府中迟迟未走?
若是这样,她回去岂不是就地正法,横竖难逃一死了。
桃杳刚想拔腿就跑,却被守门那几个眼尖的小厮发现了。
“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正到处寻你。”
“啊……?”桃杳摸摸脑袋,“老爷,去哪里寻我去了?”
“老爷带着一帮侍卫出去了,正满城寻你呢。”一个小厮答道。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桃杳僵在原地,如临大敌,面色铁青——这下,就算她跑,也跑不掉时颐迁的满城通缉了。
无奈,只能乖乖就范。桃杳彻底灭了逃跑的心思,一溜烟跑回自己房中,只能祈祷时颐迁不要太早回来。
桃杳推门进屋时,只看见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的怀菱。
怀菱见到桃杳,先是大惊,而后大喜,二话没说便扑腾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紧抱住桃杳,泣道:“二小姐,你怎么又一声不吭地没了,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因为不满婚事,去寻死了……”
桃杳现在心中乱得很,没时间跟怀菱解释了,说道:“说来话长,以后再与你说吧。我问你,那个周砚现在可还在府中?”
怀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鼻涕,哽咽道:“二小姐,你一声不吭地走掉了,周先生觉得你在戏耍他,当场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指着老爷鼻子骂,那气势吓死人了……这会,他人应当还在偏厅呢。”
桃杳汗颜:“那我爹有没有说什么?”
怀菱摇了摇头,说道:“老爷什么也没说,周先生骂个不停,老爷只是默默受着。等周先生骂得累了,老爷命人好好安顿周先生和他带来的那些家眷们,自己带着一队侍卫出去寻二小姐了。”
“啊?”桃杳整个人像只泄气皮球,差点要瘫软在地上,“那我不是完了。”
“二小姐……你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不可以好好地跟老爷求求情呢?不至于把事情闹得像现在这样难看……”怀菱低声道。
“不是,我倒是也不想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桃杳有些郁闷,“我不是故意要逃的。”
陆澈形迹可疑,身份神秘,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她。
也不知为何,桃杳对陆澈这个人,莫名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所以,桃杳不打算将陆澈暴露出来。
怀菱叹了口气:“二小姐,这会应该有人去通报老爷了。老爷或许没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做好准备吧……”
“说得对。”桃杳一边应道,一边捧起桌边的茶壶,直接揭了盖子狂饮,“怀菱,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我要赶紧填饱了肚子上战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