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芝快快的后退两步，堪堪躲过。见他放肆至此，念芝有些气极反笑。

“好，既然你问了，我便回答你。今日我如此打扮，是因为我要上白马寺去见邢公子。他约我赏花，顺带商谈婚事。你说这样的邀约，我是不是该好生打扮一下！”

说完，便不再看肖启元一眼，转身便走。

“尤念芝，你装什么清高，你不过就是个贪图富贵，嫌贫爱富之人！”

念芝脚步微顿，扬声道：“邢公子不但富贵有钱，还是三年前的解元。我凭什么不爱！”

只一句话，便把肖启元钉死在原地。他浑身上下，唯一拿得上台面便是中举。可是同解元相比，相差实在太远了。

见肖启元吃瘪，念芝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往白马寺走去。

平日里卖货练出来的脚程，旁的女子要走两个时辰的山路，念芝一个多时辰便爬到了山顶。

兴许是打扮与往日不同，一路上竟也无人认出她是女货郎。

白马寺一向香火鼎盛，加之今日是观音诞辰，更是热闹非凡。从阿祖瘫倒在场以来，念芝就一直没来过白马寺。这好不容易得空过来，念芝也顾不得什么邢语森，先去后面的禅院找通慧大师。

禅院门口的小沙弥叫圆贞，将将八岁，正是换牙的时候。见了念芝咧着豁牙想笑，半天又死抿着唇。

“念芝姐姐，好久没有见你来了。”

念芝爱极了圆贞略略有些扎手的小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我家里有事，没得空来。”

“以后可不能这么久才来，你再晚点来，我都长大了。”圆贞嘟着小嘴儿，略有些委屈。

念芝忙把一直准备好的米糕拿了出来，塞到圆贞手里。

“那我用这个向你告罪好不好？”

圆贞瞥了眼米糕，皱巴巴的小脸一下子笑开了，露出一口漏风的牙。

“我晚些让师侄蒸热了，分一块给师傅。最近师傅身体不太好，师侄说不能吃凉东西。”圆贞年龄不大，但因着是通慧大师的关门徒弟，是故辈分颇高。不过寺里上上下下，对他都疼爱至极。

“师傅怎么身体不好了？”听闻通慧身体不适，念芝担心得不行。

阿爹住在白马寺的时候，念芝常常来这边看阿爹。当时念芝也不过圆贞现在的大小，还无男女大防，通慧便总带着念芝去厨房改善伙食，到寺庙吃一顿素斋都算是改善伙食，可见当时念芝一家的生活有多困难。

后来通慧见念芝聪明可爱，便教她识文断字。寺庙里哪有什么女训女戒，通慧从不拘着念芝，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是故念芝现在做起女货郎，也没那么多思想上的顾忌。

“师傅前些日子开始，便总有些低烧，一直不甚在意，昨晚睡下后，今日便有些起不来了。姐姐不要担心，固安王世子已经请了府里的大夫过来给师傅治疗。”

念芝突然生出一股不安，他怎么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