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璟见阿鱼一直伏在桌沿只当她在闭目小憩,后来晚膳都呈了上来都是阿鱼爱吃的,却不见她大快朵颐,谢怀璟才发现她是睡着了。
夜色浓而静,微微透着凉意。谢怀璟碰了碰阿鱼的肩膀轻声唤道:“阿鱼,先醒醒,回屋再睡别着凉了。”
阿鱼睡得沉谢怀璟只是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她就毫无意识地向一旁栽倒了。
谢怀璟连忙接住她。阿鱼便正正好好地倒在了谢怀璟的怀里。
谢怀璟竟有些不知所措。
阿鱼好香啊倒不是那种气味馥郁的熏香而是很清淡的少女馨香许是她沐浴时用的香胰子的味道。
谢怀璟轻轻拍了拍阿鱼,试探地唤道:“阿鱼阿鱼……”
阿鱼没应俨然睡得很深了。
谢怀璟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一手圈住腰肢,一手垫在膝弯下将阿鱼抱了起来。
她很轻,明明平日吃了那么多瓜果点心还是没什么重量不用费劲就能稳稳地抱着走。却也软绵绵的像刚蒸好的糯米糕。谢怀璟笑了一下觉得阿鱼仿佛一朵轻飘飘软乎乎的云。
但他很快又想到,只要风一吹,云就飞走了。
谢怀璟不由收紧了手臂。
他不会让阿鱼飞走的,谁来抢都不行。
谢怀璟一路打横抱着阿鱼,送她回了屋,点了盏灯,悄然无声地凝视着阿鱼安静的睡颜。许久之后,才起身离开。
很快便是九月九重阳日。
宫中制了重阳糕和菊花酒,还办了一场家宴。因为中秋那晚的事,谢怀璟没有再带阿鱼进宫,想着她兴许爱吃重阳糕,便从宫里带了几块回府。
阿鱼还真挺爱吃的。事实上她没有不爱吃的东西,她对待吃食有着十分包容的接纳之心,不论酸甜苦辣都愿意尝一尝味道。
已是晚秋。虽说太子府和禁中离得不远,但重阳糕带回来之后已经冷冰冰的了。阿鱼便把几块重阳糕摆整齐,重新上锅蒸了一下。
糯米皮,豆沙馅,手掌大小,圆盘似的,表面还撒着一层葡萄干核桃碎。因为黏手,阿鱼便找了把瓷勺,一勺一勺挖着吃。米糕重新蒸过之后,口感出奇的软糯,应该放了不少糖,每一口都是甜的。嵌在糯米里的葡萄干却酸得很,但和那些甜软的豆沙馅儿交杂在一起,便恰到好处,既不酸得过分,又不至于甜到腻口。
重阳必饮菊花酒,寓意祛灾祈福。膳房把前几年酿的两坛枸杞菊花酒都开了封,太子府上下人人有份,便是不会饮酒的小丫头们也稍微尝了尝味儿,算是讨个吉利的意头。酒里还加了些许药材,酒香醇厚,清凉味美。
阿鱼则在院子里采了几朵鲜菊花,上蒸笼蒸熟了,趁着日头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就用这个法子,攒了一罐子菊花干,时不时拿出来泡水喝,比喝茶水多一份清香的甜味。
这个时节,最适宜登高望远,踏秋赏景。今日谢怀璟得了空,打算带阿鱼去京郊的翠微山走走。翠微山绿木掩映,三面环水,若逢暑热,便是消夏的好去处。如今秋凉,往往水涵雁影,山遍芳径,也是极美妙的赏景之所。
登山的石阶规矩平整,谢怀璟牵着阿鱼拾级而上。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隐隐约约地传来,阿鱼忽然停住脚步,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儿。
谢怀璟见她没跟上来,不由回首笑问道:“才走这么几步路,就累得走不动了吗?”
他心想,若阿鱼果真走不动路了,他就抱着她上山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抱她了。
这般想着,倒有些期待阿鱼体力不济了。
随后他便见阿鱼忽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惊喜道:“是二哥哥!吹笛子的人是二哥哥!”
谢怀璟的眸色顿时冷寂下来。但多年混迹朝堂的经历,已让他练就了泰山崩而色不变的本领,所以此刻只有眉梢微微一动,声音辨不出喜怒,“傅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