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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珍含笑点头:“阿鱼长了一岁果真心思灵巧了不少。”
阿鱼美滋滋地准备食材挑了大只的虾仁,挨个儿剔掉虾线,肉馅儿里头打了鸡蛋稍加了一些盐、胡椒粉、花雕酒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胡秀衣帮忙包馄饨,每个馄饨里头都塞了一个虾仁把馄饨皮一对折,蘸点水粘着,再把两边灵巧地一扣,一枚馄饨就捏好了。
阿鱼煮了一锅滚水,把馄饨扔下锅煮熟之后捞起来放凉。锅里倒入些许油将馄饨放下去煎得金黄金黄酥酥脆脆的。
蘸酱做了两碟。一碟甜口的白芝麻酱里加些许绵白糖再淋一些香油、陈醋这酱拿去拌面也是很好吃的。还有一碟是辣味的烧得滚烫的热油浇到辣椒面上,红红亮亮的,再撒上葱花和花生碎淋一勺醋调味凑近了闻也闻不到呛鼻的辣椒味,只觉得香喷喷的。
阿鱼虽嗜甜,却也爱吃辣,屋里常年放着一罐自制的油泼辣子,若平日饭菜寡淡吃着没食欲,就拿这辣酱拌一拌饭,立马胃口大开。油泼辣子简直是万能的,拌饭好吃,烧土豆片也好吃,就算简简单单地蘸着白馒头吃,也是又辣又香平添风味。
到了宫宴开始的时候,阿鱼就带上谢怀璟给的腰牌,先在殿门外张望了一会儿,找到万氏的所在,才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万氏瞧见阿鱼也是一喜,压低声音说了句:“还当今日见不着你了。”
阿鱼腼腆地笑:“确实用不着我侍膳,是我想见姨母,特意想了法子过来的。”
万氏点点头,又说:“你二哥哥也来了他听说你在宫里,非要过来瞧一眼。”
阿鱼下意识地往外臣那一片张望,万氏提醒道:“就在左手第五席。”
一,二,三,四,五。阿鱼的目光定住,发现傅延之也刚好在看她。
少年初成。记忆里的傅延之只是一个眉目清朗的小少年,一晃三年不见,他看上去愈加温润内敛了,承袭自万氏的模样很是出挑,坐在人群中耀眼得很。望着阿鱼的眼眸倒是饱蕴温和与笑意。
傅延之当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阿鱼。
当年沈家涉了一起贪污的案子,阿鱼的祖父江宁织造沈大人畏罪自裁。几百个官兵把沈府团团围住,府上的男丁都被戴上枷锁带走了,女眷们坐在一起哭,那些官兵们说要把她们充作官妓,阿鱼娘便给几个妯娌一人发一把匕首,大家一起饮刃自尽了。
沈家门风清高自守,就连平日娇滴滴的夫人小姐们都是一身嶙峋风骨,情愿自刎,免于受辱。众人都摇首叹息:这样一个刚正自持的人家,怎么就干了贪污受贿的勾当?
官兵来沈家抄家的时候,傅延之刚好来找阿鱼玩,听见前院传来兵戈碰撞的声音,就隐约猜到出了事。他也不敢拉着阿鱼乱跑,便同阿鱼一起躲在柴房,阿鱼害怕得很,颤着声问他:“二哥哥,出什么事了?”
傅延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抱着阿鱼安慰:“没事,妹妹不怕。”
傅延之自小就知道要保护妹妹其实他记事很早,万氏说阿鱼娘生的若是闺女,以后就是他的媳妇儿,他一直记得。所以阿鱼一出生,他就知道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将来是要嫁给他的。
这也是大人们心照不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