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闷着头直接走出了竹林。竹林的尽头便是东宫的二门。二门旁的侧门有一个敞地,那里是放从侧门进来的马车的地方。
这个时分,又是休沐的日子。侧门旁边放着马车本不足为奇。可这里毕竟是二门,一般有来造访太子府的都是有身份的,而有身份的,一般都会去正门,从正门旁的侧门进。
司沐扫了一眼侧门旁听着的一辆马车,本是心中闷着气准备直接走过,目光一扫而过,突然他放慢了脚步。
目光凝滞,而后不动声色地再转头,看了眼侧门旁的马车上的标记。
“郡公爷,奴婢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前方的小内侍不敢再抬头看司沐,怕自己再被煞神的黑脸吓到。
司沐没应声,小内侍只能盯着眼皮子底下,地上那双玄色暗纹银丝笏头舄,心中赞赞,这双舄可真真是好看,看着还是崭新的呢。
盯着那双舄站了会儿,而后向着侧门大步走去。
直到脚步声不见了,小内侍这才抬头,看向已经走出了侧门的身影,舒了一口气。这个煞神,终于走了。
“这司大将军可真是好看。”守门的小厮抱着膀子看着外头走远的司沐,眼睛发着亮光由衷地赞道。
小内侍撇了撇嘴:“再好看有什么用?你要有命看才是。”
这么个煞神,再好看又如何。放面前谁敢看?
竹子看,竹子都给五马分尸了去!
小内侍抖了抖身子,转身匆匆离去。
流沙在外人看来,是司家的家生子,亦是从小跟着司沐长大的随从。但其实是司家的死士之一。亦是司沐心腹。
流沙等在大门的门房处,等了许久,看到自家主子从门外的道上走过,讶然之后起身赶紧跑了过去。
“爷,你不是进了东宫了么,怎么从外头过来了?”流沙好奇地开口,看着冷着俊脸的自家主子。
司沐没有回答,只看了眼东宫的朱漆大门,道:“走。”
流沙一头雾水,目光落在司沐手里拿着的剑上,松了一口气。从昨儿下衙回家,自家主子就一直奇怪得不行。特别是今儿,从来没有这般捯饬过自己的主子竟破天荒地细细装扮了自己一番。
这也就算了,还取了家中祖传的宝剑七星龙泉来太子府,吓得他以为主子是要来送宝剑的。幸好不是。
至于其他的,主子的事从来不是他该过问的。在奇怪也当做没看见。
流沙沉默着,跟在司沐身后离开了东宫。
温青梧走进苏锦礼的殿中,苏锦礼还如之前一般自己跟自己下着棋。温青梧行了礼,坐在她对面,没有再脱木屐。而是侧着身子坐在榻上。
随着她落下了白子。
“如何?”苏锦礼脸色温和,抬头看向温青梧:“可满足了?”
温青梧响起之前跟李柯说的,没回答。只牵强地勾了勾嘴角,当是回答了苏锦礼。
温青梧下了会儿棋,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我想要向太子妃要一味药。”虽然不知为何,但李柯都说了苏锦礼既许诺了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他们之间的事儿,那就一定会遵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