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第二天陈唐早早醒来,洗漱完毕,背书箧,锁门出去。
时辰尚早,翰墨街的店铺摊子还没有开门。否则的话,他们见着陈唐,定然要热情招呼一番。
在翰墨街,陈唐俨然已经成为一位传奇人物。原因无他,皆因其在街摆过好一阵子的摊子,每天赚个十钱八钱的。可如今,已贵为新科探花郎,官身加持,青云直。
草根逆袭,永远都能让人津津乐道。
而以前请陈唐写过书信,写过字词,并且还保存在手的,霍然已成墨宝。据说那些书画店铺,出价收购,价格还不低,如果有陈唐签名的,更高。
这也是陈唐搬回乡下居住的一个原因,留在街,天天有人登门拜访,求字求画,各种要求都有,实在难得清静。
在城中寻个摊子,吃过早饭,然后出城回家。
这两天,有九扇门寻马事件,昨晚胡不喜又现身,这让陈唐心里隐隐觉得,这潘州府是不是有甚大事件要发生,可得提防一二。毕竟如今不同往时,有着家业田产,遭遇破坏的话,那就损失惨重了。
练武养气之后,陈唐健步如飞,回村的路程就两刻钟,这还是有意控制了速度。否则的话,走得太快,难免让人侧目而视,引起惊诧来。
“不矜,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出入怎地不带个人在身边?莫不是嫌阿宝阿来他们不够殷勤乖巧?”
王甫见到他回来,出声说道。
陈唐笑笑:“习惯而已。”
“这习惯可得改。”
王甫一本正经:“哪有探花郎自个背负书箧的?叫人看着,显得寒酸。”
陈唐当然不愿意让别人背负剑匣,便含糊应了去。
王甫又道:“不矜,我知道你没有架子,但规矩总得有的。其实我的称呼,便不妥当。等你赴任为官,就得改正过来。”
他开始进行自我检讨。
陈唐不愿在这方面细究,道:“清阳,我可能会到江南为官。”
王甫一听,有些失望:“是外放吗?没有入京,可惜了。”
京官的分量,不同寻常,像王甫他们,更为向往:“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准确否?”
陈唐道:“应该不会错。”
王甫转念一想,脸现出笑容:“不入京也罢,外放起码都是县令,有实权,也不错。”
陈唐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任命文书正式下达,我便要启程出发。”
“我明白,需要准备什么,尽管吩咐。”
王甫神色肃然地道。
谁都知道,考进士,只是块敲门砖,随之到来的宦途,才是王道。
陈唐要当官,这一点,是共识。整个陈家村下,都心知肚明的,也是极为期盼的事。探花郎的名头喊着好听,但不可能喊一辈子,只有真正当了官,才算手握权柄。
“清阳,你不准备再去考了?”
陈唐问道。
王甫闻言,脸神色略显挣扎,随即下了决心:“不考了你觉得,我有机会考得吗?一个秀才,都差点让我倾家荡产。所以我想通了,还是好好教导我家原儿读书,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