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往来宾客既不点名又不道姓葫芦提的恭贺,以及围观者挤眉弄眼间越来越接近真相的些许暗潮,就更入不了她的眼。
反正吧,就算是天降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也不会妨碍杜思柔满喉甘露香。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反倒像是一剂剂效力奇绝的春药,让杜思柔浑身燥热,血气上涌。
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脸上的羡慕和嫉妒,更让杜思柔兴奋到浑身战栗。全副身心都用在怎么样做才能端出最高傲的姿态,将最美的自己展示给那些贱民,让她们有机会瞻仰一下杜家大小姐的绝代风华。
“那个,你看到那个谁了吗?”正娇矜之极高抬着下巴的杜思柔,突然想起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忙踩了一脚钱香香,声音极低地问。
“哎哟,”钱香香正低头盘算自己的小心思,突然被尖尖的高跟鞋在脚面上一踩再一磨,疼得叫出声来。
只叫了一半,见杜思柔怒瞪过来,急急地又咽了回去,小意殷勤地问,“您说谁?”
别说钱香香正在走神儿,就算她专注非常认真至极地听着,也听不明白啊。杜思柔问得这样含糊,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这位大小姐又犯哪门子的疯病了?
“就那谁,”杜思柔这会儿突然警醒起来,眼睛余光斜斜瞟了一眼斳令霆,见他正跟往来道贺的人拱手寒暄,忙配合口型低低地吐了三个字,“云萱草!”
“哦?哦——”钱香香连连“哦”了两声。前一声是惊奇,后一声“哦”拖得长长的,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很是狗腿地朝杜思柔比了个心领神会的手势,眼睛肆无忌惮朝人群处频频探查,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忙朝杜思柔跟前凑了凑,摇摇头,也配合着口型低而又低地道,“没找见。看样子是不敢来了?”
“哼,算她识相!”杜思柔低低地哼了一句。
钱香香夸张地又“哦”了一声,低低道,“哦,只可惜了,今儿这么好的机会!”
“机会”两个字落入杜思柔耳中,刚刚认为云萱草犯怂不敢到场的那点小得意顿时烟消云散,懊恼又急切起来,“云萱草那个贱人今天要是不来,费了那么大劲才请动风流成性的任色胚亲自出手,那么多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杜思柔一面时不时朝来宾们甜甜地笑,一面心里暗暗发着狠,“错过了今天,再到哪里找这样名流云集的场合让云萱草那个贱人当众身败名裂,从此乖乖滚出青州城?不滚出青州城,又哪来的机会弄死她?”
“恭喜杜小姐,”杜思柔正想得入神,却被一声满含笑意的恭贺声打断。
杜思柔忙习惯性端出满脸柔美笑容,一抬头,正正好对上任厚意味深长地眼神。
“哦,那个,任少,谢谢您亲临道贺!”杜思柔浑身莫名打了个激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磕磕巴巴回道。
任厚好整以暇地打量杜思柔,这一身打扮,把那股子小家子气和风尘气掩了大半,倒是颇有几分可人处。
任厚咂了咂嘴唇,突然有些怀念杜思柔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风骚了,“唉,男人果然天生犯贱,倒贴来的不稀罕。已经跑了的,又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