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连连叹气,跺了跺脚,很是不忿道,“照这架势来看,那位天仙下凡的,果真是斳家那位养在帝都的嫡子了。听说是在宋家行九,人称宋九公子。那样天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就……”
“唉,”芳华连连叹气,“怎么就这样倒霉催的,摊上了这么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爹,多了这么个丧良心的后娘,可怜见的,订个婚也订的这么堵心。”
三嫂拍了拍小姑子激动到发颤的手,心里头满是同情。小姑子与姑爷是自由恋爱,当年那位穷大学生信誓旦旦要死要活的娶了小姑子,如今借着他们楚家的势小有成就,也开始不安分了。
话说,自从有了杜蕊儿那茬,青州城大家族里为人妻的,想起宋瑜,谁不胆寒又心寒?
三嫂子也跟着叹了口气,半是感慨,半是安慰,轻声道,“像那位继母那般没皮没脸的毕竟是少数。人常说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你且看着,人在做天在看。那位那般猖狂下作,一进门就敢要了原配的命,还将人家已经上了宗谱的堂堂嫡长孙排行和姓名统统夺走……”
三嫂子迟疑了下,声音更低,“我瞧着,这报应,怕就在眼前……”
段夫人耳尖,把这句也听进去了。心里那股子郁气顿时散了不少,果然如此!
她就说嘛,令霆那孩子小时候就是个极聪明的,没道理经了那么大的难,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难怪帝都宋家当年带走令霆,却把消息瞒得一丝儿不漏。斳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连精明了一辈子的斳景天,也是鬼迷了心窍。把毒草当宝,逼得令霆那般惊才绝艳的嫡孙,竟是连斳家排行的“凌”字都没用,而是随了舅家表兄弟的“令”字排行。
更可恨的是斳川柏那个怂包,一辈子唯一一次的硬气居然就用在了那种事上,竟是以带着杜蕊儿和那野种娘俩出族威胁斳景天,终是叫他们得偿了所愿,却害死了宋瑜,害得令霆有家不能回。
段夫人想通了,胸口那团横了许多年的戾气散了些许,忙顺着三嫂子的话道,“这报应哪,应当老早就开始了罢。威名赫赫风光了大半辈子的斳景天,被亲儿子气到吐血,差点暴毙。好不容易苟得了半条命,却也伤了身子骨。这十多年下来,你看看斳家这个三大家族之首……”
段夫人连连摇头,不好再往下说了。
芳华连连拍着桌几,上身向段夫人倾了又倾,一叠连声低低道,“哎哟,可不是嘛,还是夫人您见事明白。这三大家族之首哦,按理早该易主了,只不过是瞧在帝都宋家和那则传言的面子上,大家伙装聋作哑罢了。”
段夫人浅笑听着,时不时优雅点头。
她本就不是个多话的,刚才实在是心有戚戚然,才多嘴了一半句。这会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道人是非了。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宣之于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芳华和三嫂子倒没那么多顾忌,两个人说得热热闹闹。段夫人慢慢听出来了,难怪这姑嫂俩她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原来这位三嫂,夫家姓陈,竟是陈煊的堂嫂。这个陈芳华,该当是陈煊的堂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