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才放下去的心瞬间猛地提了起来。
“你刚才在侧妃屋里,做了什么?”
宋锦珠面对太子的逼问,眨眨眼睛,逼着自己冷静回道:“我能做什么,不过听说她病了,和宁王妃一起去看看。”
太子看了一眼花姜,又看向宋锦珠,“虞氏和你们向来不对付,你们会好心去看她?”
越想,太子越觉得不对劲。
他顾不得旁人阻拦,快步朝虞氏房中走去。
“殿下。”门一开,虞氏只披了一层薄衫就朝太子扑了过去。
“玲珑,我来了,你别怕。”搂着虞氏冰冷的手双臂,太子的心都碎了。
那是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珍宝,却生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张嬷嬷最先到,带着婢女将虞氏从太子怀里拉起来。
“殿下快些放手,侧妃穿的少,再受风吹,只怕身子更不济了。”
虞氏环住太子的腰身不放,哭诉道:“与其看不到太子看不到孩子,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不用日日担惊受怕,受人欺辱刁难。”
太子拗不过她,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他拉过锦被替她盖好,满肚子的火没处发,劈头盖脸就朝一旁服侍的婢子骂过去。
“混账东西,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侧妃的,来人,将这几个通通拖下去,乱棍打死。”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完整的话都吐不清楚。
太子冷言扫了一眼跟进来的宋锦珠,逼问婢女:
“你说,太子妃刚才来,对侧妃做什么了?敢有一句虚言,本宫叫你生不如死。”
婢子浑身抖得似筛子似的,她倒是希望自己能说点什么,可初夏将门守得严严实实的,她连一点儿声响也没听见。
“奴婢,奴婢不知,太子妃让人关紧房门,奴婢当真什么都没看到。”
花姜拉住宋锦珠的手,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虞侧妃不是说了吗,看不到您和孩子,她不如死了算了,我和太子妃进屋的时候,她正寻死觅活,太子妃和张嬷嬷一起劝了许久,才勉强让她安静下来。”
花姜把张嬷嬷抬出来,太子不得不信了几分。
虞氏掌心一紧,没想到花姜一张嘴就颠倒黑白。
可她的确对太子这样说过这样的话,再要否认,就显得不诚心了。
虽然不是她设想的那样,总归是把太子叫来了。
她拽住太子的衣袖,什么也不解释,满脸惊惧,默默啜泣。
太子最吃她这一套,想起她刚才说的任人欺辱,立刻就联想到了花姜和宋锦珠身上。
他抬起一双洇红的眼瞪住花姜,浑身散发着戾气。
周桓将花姜拉到身后,“太子别忘了,她是你二嫂。”
花姜鲜少见到周桓动怒。
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声音也很寻常,可不怒自威压迫感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太子即便不想,也忍不住听话地移开眼神。
花姜:“太子妃得知虞侧妃有恙,赶紧差人去请大夫,然后亲自来芙蓉苑看她。我和太子妃进门的时候,虞侧妃连外衣都没穿,满口嚷着要寻死。”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不解道:“又想死,又在找大夫,我还真是不明白,虞侧妃到底想怎样?”
花姜这句话轻飘飘地说出口。
常氏轻抚着发髻,嗤笑道:“宁王妃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就是又当又立的招数吗,哄得这么多人来看,也不嫌害臊。”
虞氏垂下头,掩住脸上一红一白的神色。
事到如今,满屋子的人,除了太子,竟没有一个她能利用的。
若就这么放太子离开,芙蓉苑定会被人看得更紧,想要再见太子,就难了。
此刻,太子看向虞氏的眼神已经少了温情,多了几分怀疑。
他心中的虞氏,从来都是柔弱善良,体贴温柔的女子,即便在皇后宫中伏低做小,委屈求全,却依旧通透鲜活,绝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悍妇。
他舍不得,也见不得她身上沾染一点尘埃。
虞氏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子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