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当场?
顾喜喜本能地感觉脖子一凉。
但她很快便想到,此时此刻的这个说法应当与她无关。
毕竟慕南钊想抹杀掉她这个“耻辱”,私底下有的是机会,实在没必要在军营里、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动手。
顾喜喜悄悄缓了口气,笑说,“多亏你为了大局着想,没让大将军血溅当场,我是否该替西北的百姓谢谢你?”
慕南钊睨目道,“你倒是了解我心中所想。”
“走吧,回村子。”
方才霍江故意挑衅,一口一个“一文钱买的”。
慕南钊杀心已然蠢蠢欲动,若不赶紧拉着顾喜喜离开,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对霍江动起手来。
他向来擅长权衡,这个结果无论从短期还是长远,无论从大局还是一己私利,都是有害无利。
再者说,慕南钊与霍江交情颇深,自然不会真的想杀了他。
至于报复么,以后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
眷属村,到处都静悄悄的,看不见半个人影。
大家从半夜奔波到今日中午,想来都累的在家补觉。
顾喜喜与慕南钊回到小院,何景兰正拖着一只箱子从屋里出来。
她将箱子靠墙放下,没好气地白了慕南钊一眼,“你怎么来了?”
慕南钊反问,“你这是决定了,要回京城?”
何景兰依旧没个好脸色,“我去哪需要你管?”
她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一丘之貉,就没个好东西!”
慕南钊嘴角抽了抽,无奈地与顾喜喜对视一眼。
“你生什么人的气,何必迁怒于我?”
何景兰索性转过身来,怒道,“昨晚你遇到我跟喜喜,怎么不说孟承平也在?”
“你就是故意瞒着我!”
慕南钊无语。
他一向不爱做解释,更何况何景兰的火气主要还是冲孟承平。
他又何必多费口舌?
顾喜喜见慕南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得赔笑代为解释:
“其实昨晚那般危急关头,他可能是真的忘了提孟承平,不是故意不跟你说。”
她从慕南钊身后狠狠戳了两指头,同时给他使眼色,“你说,是吧?”
慕南钊眼神闪了闪,有些不大情愿地嗯了声,“是。”
何景兰却没能就此罢休。
她中午激愤之下跑回来,立刻就收拾起行李,誓要明日天亮就离开,再不回头。
此刻再提及孟承平,她非但无法心平气和,反而越说火气越大。
“行,就算你真的忘了说,孟承平呢?”
“他出这么危险的任务,就算要保密,不能告诉我,他总该来跟我当面说一声,道个别吧。”
“他逞英雄的时候在乎过我这几日见不到他,如何悬心吗?我怕他受伤,怕他出事,还要反复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
何景兰噼里啪啦地发泄完毕,深吸一口气,说:
“反正这次我心意已决,你们谁都不要替他来劝说我!”
慕南钊等她彻底安静下来,才淡淡道,“没人要劝你啊。”
何景兰一怔,“不是那姓孟的木头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