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钊道,“霍江说今晚军中无事,让我回来休息。”
“至于孟承平,他什么话都没跟我说。”
他转向顾喜喜,“孟承平让你帮忙劝了么?”
顾喜喜如实地摇了摇头。
何景兰的脸色渐渐铁青,“好,他好得很!”
她冷笑说,“想也知道,人家刚立了大功,肯定吃好喝好睡好。”
“这倒没有。”顾喜喜说。“他……特别平静,”
她斟酌了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他就像个平静的疯子,大将军怎么骂他都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又是拿人头甩桌子上,又是主动让大将军打杀关禁闭。”
“???”何景兰迷惑地皱着脸,嘴角咧了咧,一副难以置评的表情。
顾喜喜继续平静地描述,“哦,最后大将军还是罚了他二十军棍。”
“等我出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抬走了,估计打的挺惨的吧。”
“军棍?还二十下?”何景兰吃惊到失声。
“我见过那东西打人,只要一两下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竟然打二十下,霍将军不是很看重他吗,如何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顾喜喜摊手,“我只说我知道的,行刑时我并未亲眼观看,后续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何景兰最信任顾喜喜,听她这么说,自然不会疑心真假。
过了一会儿,何景兰从恍惚间回过神来,抬头发现顾喜喜、慕南钊都望着她。
她自然不肯被看穿心事,大声说,“毕竟是认识的人,我就是好奇多问两句,他怎么样,与我何干?反正又不是我害他挨的打!”
何景兰说着,拂袖回自己屋里去了。
顾喜喜、慕南钊面面相觑。
无言间,彼此却是同样的意思:欲盖弥彰。
慕南钊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昨晚到现在没合过眼,乍安静下来,顾喜喜已经撑不住哈欠连天。
“你这两日也没歇过吧,再不睡觉要猝死的。”
她无力地摆摆手向前飘去,“各回各屋,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
慕南钊站在原地,眼看着顾喜喜利落地反手关门。
他面露无奈之色,片刻,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转身走向自己那间屋子。
顾喜喜再睁眼时,天已经黑透了,尚不知什么时辰。
她感觉喉咙干的要冒烟了,不得不打消继续睡的想法,爬起来去灶房找水。
经过何景兰的屋子,窗口是黑着的。
顾喜喜想她可能还睡着,举着油灯继续走向灶房。
灶房里黑漆漆的,顾喜喜侧身一只脚先迈进去,肩头顶着门帘,才要把油灯伸进去照亮,忽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一声悠长的叹息自下方传来。
顾喜喜吓得瞬间抬腿。“谁?!”
“……我。”慕南钊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顾喜喜听出是他,缓过来,赶紧拿油灯照亮。
只见慕南钊背靠着灶台侧面坐在地上。
他只穿着贴身的单层里衣,脸色苍白,衣裳肉眼可见的被汗水浸透,凸显出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
病弱美人,脱衣有肉,诱人犯罪。
顾喜喜脑海中莫名冒出这样的念头。